的不同,自然不清楚她家姑娘从前的性情。
那是再温柔良善不过,姑娘四岁时,还曾将屋外被冻得奄奄一息的小野猫裹上自己的袄子,抱进屋内烤火取暖,救它性命呢。
至于后来那些事,皆是被现实所逼,迫不得已,外头只知她家姑娘嚣张跋扈,无人敢招惹,可谁又知她这些年所经历的心酸苦楚。
红芪和紫苏知晓这是她家姑娘心里的禁忌,故而也默契的从不提起,眼下紫苏也只跟着青黛的话调侃道:“姑娘还没怎的,这一桩事,就让你俩气成这样,来来回回说了小半日。”
“我哪能不气,还有那个方大姑娘,也不是个省事的主儿。”
青黛气得跺了两脚,转而瞧见紫苏竟在重新剪插瓶里的秋花,惊道,“紫苏姐姐,你这莫非是嫌弃我插花的手艺,我插的难道不好吗?”
紫苏想起青黛那简直糟蹋好花的杰作,忍着笑看她一眼,“你让姑娘说说,你先前插的可好看?”
范玉盈懒懒抬眸看来,“我可不敢说,这丫头的嘴可是厉害,怕是又能吵吵我一日。”
屋内登时笑声一片。
“姑娘!”
范玉盈这一言,令其余几个丫头将青黛打趣得愈发厉害了。
看着这一片欢声笑语,范玉盈亦忍不住放下手中闲书,嘴角轻扬。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因为有她们四人陪伴在侧,她才不至于太过孤寂悲凉。
可前世除却紫苏,因范家之事,其余三人都被牵连沦为官奴,也不知被卖到了何处,是个什么下场。
但这一世她们随她出嫁,离开了范家,无论如何,她都会保四人得一个自由幸福的好结局。
顾缜进来时,恰见他素日神色冷淡的妻子彻底放松了身子半躺在那厢,看着眼前笑闹的几个丫头,那双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里盛满了笑意。
这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
成亲至今,他从未见范玉盈这般笑过。
他驻足片刻,提步踏进去。
珠帘摇晃发出琳琅声响,他眼见眉眼如画的佳人抬首看来,笑意却在一瞬间凝结在了脸上。
范玉盈怔忪过后飞快坐直了身子。
她有想过顾缜今日会回来,但没想到他会回来得这么早,还这般突然。
屋内的欢笑声戛然而止,四个丫头忙敛了笑,恭恭敬敬侍立在了一侧。
范玉盈起身迎上去,施礼罢,问道:“世子爷可用过饭了?”
顾缜打量着她这副拘谨的模样,淡声答:“用过了。”
范玉盈顿了顿,又问:“世子爷可要沐浴,妾身命他们送水来?”
“嗯。”
顾缜颔首,在小榻上坐下。
范玉盈吩咐罢,也跟着落座,她将双手放在膝上,这会儿才知道什么叫如坐针毡。
现在想想,梦中的她胆子可真大,仗着顾缜不识她的身份而无所顾忌,肆意妄为。
她咬了咬唇,也不知与他说些什么,这会儿屋内有下人,谈论案情怕是不妥,但思来想去,她竟寻不到一个可谈论的话题。
她与自己这位夫君实在不熟。
顾缜轻啜一口茶水,碗盖抬落间,悄然将范玉盈的不自在悉数看在了眼里。
不多时,水备好了,他起身往浴间而去,再出来时,却见小榻上的榻桌已被挪了去。
他薄唇微抿,眸色凉了几分,抬手退了屋内仆婢,阔步往卧间而去。
范玉盈跟在他后头,原以为他应又是准备拿了被褥到外头去睡,谁料他忽而停了下来。
高大挺拔的男人着一身中衣立在床榻前,缓缓折身看向她。
一双漆黑的眼眸若幽谷般深不见底,分明未言,可范玉盈却似乎隐隐明了了他的意思。
她掐了掐手心,缓步上前,她既想与顾缜处好关系,有些事便不得不应了他,就算她再不愿意,他们也是拜了天地的夫妻,圆房这事本就是天经地义。
何况……
梦里也不是没做过,有甚好怕的。
虽心下这般劝自己,可范玉盈伸出的手仍是慢吞吞的。
触及男人腰间系带的一刻,她忽被攥住了手腕,头顶响起喑哑的嗓音,“脚伤如何了?”
“多谢世子爷关切,已不大疼了。”范玉盈低声道。
“嗯。”顾缜闷闷应了一声,“早些歇下吧。”
说罢,他抱起床内的被褥,疾步出了卧间,从始至终一眼都未再看她一眼。
他哪敢看她,唯恐那些不堪的心思让她察觉了去。
顾缜承认,在清楚地看到范玉盈对他的排斥时,心下莫明的滋味令他一瞬间起了圆房的冲动,一种不该有的冲动。
可他分明不喜她那张美人皮下真正的本性。
为何又会介意他的妻子与他疏离,他当主动远离她才对。
且他自幼受到的礼仪教养都在提醒他不可做强迫他人之事。
他可以不追究范氏从前所为,但他与范氏大抵做不成那鹣鲽情深的夫妻。
只消她像而今这般安常守分,不给顾家惹祸,败坏顾家名声,他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便是与她在外人前相敬如宾地过。
卧房内,范玉盈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