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宁郡主想缠着詹云湄,自她有记忆起,詹云湄就伴着她,父母早早不在,除了姨母,詹云湄就是她最亲的人。
谁不想和将军这样温和的大姐姐在一块儿呢?可惜将军告诉她,公公心眼子小,得时时陪着。
听了姚淑娘一番简略的讲述,荣宁郡主撑着脑袋,烛光打过来,脸上被晒裂的皮肤痕裂很显眼,却还是盖不过少年稚气。
她有些羡慕华琅,又有些怅,“公公有什么好的,长相么,也不是个十足的美人。”
公公有什么好的呢?其实詹云湄自己也不太清楚,一眼就能看中,除了喜欢人家身子还有什么作何解释?
不过日日相处下来,詹云湄觉得她也很喜欢华琅的性子,闹一闹扭一扭,算得了什么,不闹不吵才是对你没意思。
侧房拼接一张小榻仍旧没太大,两个人睡很凑合,身子几乎是紧贴,体温融合,叫人说上来的满足。
华琅背对着,极力缩小自己占据的地方,不敢叫詹云湄睡得太难受,他一动,她就抚他颈子。
“挤着也挺好,不要乱动了,”詹云湄把脸搭在华琅后颈窝,阖眼欲睡。
带着点不满意他动来动去的意思。
“将军从前怕是没少和人挤在一块儿歇息吧,想来早就适应了,”华琅脱口而出尖寒讽刺,说完就后悔了,心跟着一同塌陷。
“嗯?”
听见问声,华琅立刻慌张抿唇,找补着:“随口说说罢了。”
詹云湄轻哼声,逐渐坐起来,华琅不懂她想做什么,一心沉浸在自己那些胡思乱想中,他不想这样的,不知怎么,嘴巴像有了意识,自己动了。
屋内熄灯许久,眼睛早就适应,隐约能看清周围,所以当詹云湄身影压下来时,华琅看不见她神情,但能看见上方身形。
“出征行军确实得挤一块儿睡,但不会像这样胸膛贴后背,”詹云湄探手到榻外,摸索着什么,华琅很快注意到。
心头难以言喻地浮起暗暗的兴奋,在辨清这点情绪后,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自厌。
他是很欲/求/不满么?怎么会去想这种事?
詹云湄没有给华琅太多多想的机会,领军的人,行为不果断一点怎么好呢。
华琅不自觉地扭动,发起痉挛,难以忍受地大口喘息,闷哼。
他伸出手,她瞥一眼,与他掌心相合,垂下头,与之相反的,她的亲吻十分温柔,顾及他的感受,不让他唇齿难受。
趁唇齿分离间隙,詹云湄说:“军里也不会和你我这样,只隔一层寝衣入睡。”
华琅开不了口,胀痛与诡异的畅意同时存在,他想讨饶,最终羞耻更大,紧咬牙不说话。抓她的手越来越用力,堪要抓出印子,她倒不觉得有什么,也不见得太疼,索性给他抓了。
他是胆子小的猫儿狗儿,只会对外、和在背地张开爪子,露出利牙,在她面前总是憋着,缩着,她看出他这些日子的不对劲儿,可她到底心思不够细,也因他想法千回百转,她摸不清他最真的想法,只好用做简单、最直接的方法来安抚他。
这方法很奏效,华琅愿意转过身,面对面贴着詹云湄一道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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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营值房被詹云湄放上类似瑞脑的熏香,整个房屋飘散这股气味,旁的人闻了觉得味道有点重,她闻了像看见了华琅。
开国军将么,权势大过皇亲,时常有人送礼到京营,闻见了值房里的味道,便想着法儿的送真瑞脑过来。
詹云湄一并拒了。
下晌,詹云湄在校场陪同练兵,日头正烈,晒得人满身大汗。
“去备些水,待会散练了给大家送过去,”詹云湄叫长随负责。
没过一会儿,长随回来了,詹云湄惊讶于他速度之快,没想到他不是回来说水的事。
“将军,景阳宫塌了,差点没给贺侍君砸伤,陛下传旨来,叫您拨批士兵过去,帮忙搬材修殿。”
长随急切,声音不自觉地就大,庚祁也听见了,张口就来:“京营还要得搭理后宫的事儿,詹将军可真是忙,女人么,少不了掺和那些琐事。”
詹云湄笑着看庚祁一眼,先安排人去协调各部和内府,忙活完了,庚祁还站在原处。
她这时才说:“京营士兵必要时参与修缮协作,补充劳力,不对么?总不能一心扎在战场,这和女人有什么干系?站在我这位子上的就算是个男人,也得拨调士兵过去。”
庚祁自知自己无理,可他也自知这是随口一句话而已,她何必较真,咂嘴摇头:“卑职随口说说罢了。”
言下之意,再和他争就是她斤斤计较。
詹云湄自然不会和他计较,和他这样脑子一根筋的人再怎么说都是无用功,有这功夫回值房批两本军务册子都更有价值。
景阳宫里住着贺侍君,兰琬的亲兄长,皇帝最宠爱的后宫人,得知宫殿塌陷,差点把贺侍君砸到,皇帝放了政务,亲自赶去把人接回自己寝殿,软言细语一顿好哄。
詹云湄下晌拨调完人手,最快速度赶到皇宫,和工部户部兵部对接,对接完了又与内府协商。
皇帝都在意的人,她不上点心能成么。
只不过安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