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染住的是电梯房,房子在六楼,两室一厅,次卧当初是想给偶尔过来的父母住的,现在恰好给让沈鹤凛住,她有定期打扫,房间保持得很干净。
她妈偶尔会来她家,但是很少进卧室,她要是来突击,就把沈鹤凛藏起来就好了。
可刚给沈鹤凛的轮椅拐了个弯,温染突然想起来次卧没有卫生间,若是洗澡方便什么的有些麻烦,她略一思索便决定让他住主卧。
她把沈鹤凛推到沙发前。
“那个...沈鹤凛,你在这儿等一下,房间很久没收拾了,我先给你收拾一下。”
“嗯。”
见他没异议,温染拿起桌上的电视遥控器放了个说相声节目,以免他坐着无聊。
她的房间虽然东西多,但是她一直分类归置得很好,所以搬动起来十分方便。
沈鹤凛的心思全然不在嘻嘻哈哈的电视节目上,耳边尽是温染搬东西时发出的声响。
仔细听,甚至能听到她在轻哼,似乎心情很好。
他有些想不明白,她把他这么麻烦的废人弄到家里来,有什么好高兴的。
温染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基本把房间收拾出来了,她挺直累弯的腰,长舒一口气,视线移到沈鹤凛所在的方向。
随之一怔。
只见沈鹤凛微侧着头,黯淡的双眸在光照下犹如琥珀般剔透,仿佛重新焕发了神采,而他那只修长如玉的手正抚摸着膝盖上胖乎乎的小猫。
是她养的英短乳白三三,乖乖软软的很自来熟。
夕阳笼罩下,一人一猫皆渡上一层金光,看起来分外美好。
都是她喜欢的。
温染不自觉露出浅笑,然后走到他面前:“沈鹤凛,房间收拾好了,床单被罩什么的都是新的,你要进去休息一下吗?”
沈鹤凛摇摇头,他在医院睡得够多的了。
外边暮色沉沉,她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到饭点了,于是一边打开冰箱一边问:“沈鹤凛,我准备开始做饭,你有没有忌口的?”
“没有。”他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
温染便从冰箱里取出几样最拿手的食材,开始备菜。她厨艺不太稳定,为了避免做得难吃,特意在网上搜索食谱,严格按照步骤做。
厨房里传来油锅滋滋的声响,沈鹤凛头微微偏向厨房的方向,听着那头清脆的翻炒声,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母亲尚在人世时。
每天放学回到家中,迎接他的是母亲热火朝天的炒菜声,以及她从厨房探出头时,脸上扬起的温柔笑意。自从母亲去世后,他的生活再没有那样的烟火气,所有关于家的美好幻想,也随着父亲急不可待地迎接初恋入门而分崩离析。
半小时后,温染做好了晚饭。她将沈鹤凛推到餐桌前,然后作势要将他扶到椅子上坐着吃。
沈鹤凛格开她的手,“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行。”
他已经可以勉强站起,只是还不能走动,他撑着桌面咬牙从轮椅上起身,摸索着挪到餐椅上。
温染知道他有他的骄傲,也不勉强,只是为他捏了一把汗,生怕他摔了。好在沈鹤凛很顺当地从低矮的轮椅坐到了方便吃饭的椅子上。
“吃饭吧。”
温染把筷子递到他手中,沈鹤凛接过时不小心碰到她手,嫩滑的触感让他心中滑过一丝异样。
担心他夹不到菜,所以温染将每样菜分装在一个格子盘中,方便他吃,沈鹤凛动筷时又一次被她的体贴入微所触动。
“味道...还可以吗?”她的语气略显忐忑。
“很好吃。”
听他的语气不似敷衍,温染心里涌起一股极大的满足,灿若繁星的眼眸盯着他,唇边笑意始终下不去。
时隔多年,她再次和他同桌吃饭,心情是不一样的。
记得高三那年,她因为做题耽误了点时间,去食堂吃午饭时,餐桌几乎占满了,她端着餐盘站在人声鼎沸的食堂中央,抻着脖子搜寻空位,发现不远处还有一个。
走近了才发现,坐的是沈鹤凛和班上几个男同学,迎着他们抬起的目光,温染硬着头皮问:“请问...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那些个男生交换了一下眼神,纷纷露出鄙夷嫌弃的眼神,似乎觉得她是故意坐到这边来的,目地是为了接近沈鹤凛。
“坐吧。”沈鹤凛淡淡地说,脸上没什么表情。
“谢谢。”她有些拘谨地坐到他对面的空位上,颇有些年头的椅子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那几人交换眼神后噗嗤一笑,眼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这跟猪有什么区别。”不知谁说了一句。
温染感到前所未有的尴尬与难堪,眼里开始蒙上一层水雾,拿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发颤。
“闭嘴,吃饭。”沈鹤凛冷眼横扫。
“哦。”那人讪讪闭嘴,没再奚落她。
温染还是不敢抬头,几乎把脸埋进餐盘,以免眼泪被人发现,等到他们渐次离开,周围也没有人声时,她才敢抬起头,发现手边放着一包纸巾。
她记得原先是没有的。
除了沈鹤凛,她想不到还会有谁这么做。
同班三年,他对她的态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