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领导请了两天假,然后在手机上开始找合适的护工,期间偶尔看一眼沈鹤凛。
时间过了晚上十二点,温染已经有些困了,下巴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铃响,她艰难睁开沉重的眼皮,又什么也没听到,以为是幻听,头一歪继续沉入睡梦中。
没一会儿铃声又响起了,温染头猛地一扎,惊醒了,恍然意识到可能是沈鹤凛有情况,她强打精神起身匆匆来到病房的透明玻璃视窗往里看。
只见之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沈鹤凛掀起被子,手臂正从床头按铃处收回,眉眼间净是燥意。
温染连忙推门而入,刚走到他床前正欲开口,就听他说:“护士,麻烦你帮我.....”
话还没说完,便被温染打断:“护士还没来,你是想方便吗,我帮你吧。”
她说着就要去拿床底下的便盆。
“你怎么还在这儿,”沈鹤凛听她声音脸色一变,”浑身抗拒,“我不要你,麻烦你帮我去把护士叫来。”
“哎我说这位兄弟,你女朋友帮你你还介意啥?”隔壁床被吵醒的大爷睁开惺忪的眼,说话很不客气,“非把我们全部人吵醒你才罢休啊。”
沈鹤凛绷着脸,神情难堪,温染适时把便盆给他,轻声道:“你别想太多,谁帮你都是一样的。”
他沉默接过,听到她刷一下拉上隔帘,声音隔着帘子低低传入:“好了叫我。”
沈鹤凛心情复杂,发了一会儿怔,才动作。
片刻后,温染听到他沉闷的声音传来。
“好了。”
温染嗯了一声,撩开隔帘,面不改色拿走他手中的便盆,然后走去卫生间倒掉。
隔壁床的大爷侧头望向毫无声息的隔帘,语重心长道,“小伙子,你女朋友对你真不赖啊,等出了院就捉紧时间领证,好好珍惜吧。”
“她不是我女朋友。”
“啊?还不是啊,”大爷奇道,“都能帮你端屎端尿了,这么好的姑娘,是你看不上她还是她看不上你啊。”
“都不是。”
大爷越发不不懂了,小声嘀咕了句:“现在的年轻人啊......”
温染回来,把洗干净的便盆放回原处,对沈鹤凛说:“夜深了,你好好睡吧。”
“谢谢...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
沈鹤凛难得对她说了一句软话,温染不想让他担心,便顺从地答应了:“那行,我明天早上再来看你。”
次日,温染又踏着晨光来到医院,沈鹤凛此时正被动听着隔壁床大爷胡天侃地,神情虽然依旧恹恹,但比之前多了一丝活气。
她微微一笑,拿来早餐让他吃。
下午,温染找的护工到位了,做事还算认真专业,沈鹤凛对其也不排斥,她松了口气,开始安心上班,下班后再来医院看望沈鹤凛。
他几乎很少主动说话,她理解他内心的封闭,偶尔会自顾自地和他说些话,以免他无聊。
在此期间,温染顺便让沈鹤凛做了眼部CT检查,看还有没有复明的希望。
医生在看了片子后,不无遗憾地说他当初坚持治疗,还有复明的希望,但是他似乎没有,视神经几乎全断了,要想重新接好,不太容易,除非是顶级眼科专家亲自操刀。
沈鹤凛似乎早料到这个结果,脸上无悲无喜,沉寂的眼眸黑得像一潭死水。
当初治疗的那家医院,是沈氏控股,他一开始是有接受系统治疗,但后来沈归承强制医生停止治疗,他眼部问题开始恶化,连最忠心的下属也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对立面,导致他身边没有一个可用之人,只能任人宰割。
温染喉咙艰涩,但心底还是存着些许希望的,努力安慰他:“沈鹤凛别担心,你的眼睛还是有希望好起来的。”
沈鹤凛下意识想讥讽,可她语气太过真挚,让他莫名把话咽了回去。
***
沈鹤凛实在太瘦,不善厨艺的温染开始学着给他做营养餐,想让他吃胖点,每每提着保温桶来到病房,隔壁大爷都会打趣他俩。
沈鹤凛两眼空洞,毫无反应,温染则是笑笑不再解释。
差不多一个月后,医生说沈鹤凛的腿骨愈合良好,建议回家休养。
温染也正有此意。
沈鹤凛所在病房不是单人的,隔壁床躺了个双脚打石膏的小孩,正不停地哭闹,父母心疼地哄着他;另一张病床上的大爷睡得很香,鼾声洪亮,宛如牛叫。
沈鹤凛半卧在床,始终皱着眉头,眼底青黑明显,就知道他这些天休息不好,很难适应。
“你的腿还疼吗?”温染问他。
“不疼。”
“医生说你可以回家休养,要不我下午就帮你办理出院手续吧。”温染说道,“我家正好还有间房,是向阳的,你觉得怎么样?”
觉得怎么样?
沈鹤凛讽刺地想,他如今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温染现在也有点摸清楚他的脾气了,只要他不吭声,就代表不反对。
办好出院手续后,温染带他回家。
刚坐上网约车没一会儿,温染就发现沈鹤凛眼眸涣散,额头冷汗涔涔,身体紧绷,呼吸急促,似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