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冰箱里取出了那盆奶油和那个修补过的蛋糕。“可以吗?"苏亦水眼睛一亮。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一个小勺子挖了一点她打发的奶油,递给她。然后又挖了一小块蛋糕上原本的奶油,并排放在另一个小碟里。“尝尝区别。”
苏亦水依言先尝了自己打的,口感似乎…粗糙一些,空气感不足。再尝蛋糕上的,轻盈、丝滑,入口即化。
“…好吧,是我技术不行。"她瘪瘪嘴,承认得爽快。“第一次,不错了。"梁崇原淡淡道,将那盆她打发的奶油重新放回冰箱,“下次可以教你。”
下、次?
苏亦水的心脏猛地一跳,抬头看他。他已经转过身,走向客厅,留给她一个看不清神色的侧影。
苏亦水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指尖上残留的一点点奶油甜香,偷偷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擅自吃了一勺奶油。
一缕发丝趁她不备粘上了奶油。
烤箱正在运转,昏黄的灯光不断向外膨胀,烤蛋糕胚的香气扑鼻。苏亦水这个心急的家伙没忍住,凑上前看。他在离她很近的地方,近到能感觉到呼吸。厨房内灯光昏暗。
烤箱内烧制橙红的灯管在温度的波动之下,把四周染成幽幽的黄色,灼热不断蔓延,从她的脸侧到额角,把她脑袋里的保险丝都快烧坏了。她呼吸时,在不锈钢上形成一层水雾,那份白色雾气和心脏频率相同。不过,周围的湿气快被烤干了。
她有些口干舌燥。
梁崇原平常只要装了定时器,从未过多关注烤箱,不过,当他看见苏亦水脸上袒露出那份好奇、惊讶时,莫名地担心起蛋糕一一会不会失败?她靠这么近不觉得热吗?
眼见着苏亦水的脸被烤得滚烫,直至透明,他才笑着提醒:“苏亦水,你头发这里沾上东西了。”
梁崇原用手指了指她脸侧的发丝,唇角还是上扬着。苏亦水愣住了,一下子僵在烤箱边上,任由温度在脸上攀升。梁崇原给她递了一张面巾纸。
她还是没有动弹,带着百分之一百二的故意成分问:“能帮我擦一下吗?我看不见。”
这一刻还是她战胜了羞耻心,即便脑子里闪过无数电视剧里女主角唇上沾牛奶男主角帮忙擦掉的画面,但她还是忍住了。心机一点又何妨?达到目的就行。
苏亦水就赌他会看不下去。
梁崇原从第一次见面就能看出,他对这些扰乱干净整洁的东西都是零容忍,如果此刻脏兮兮的是苏亦水,恐怕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她从家里扔出去。他的喉骨滚了一下,慢慢的靠近,紧张地伸出手,垫着轻柔的纸巾,有些微颤。
她保持着那个位置,只是视线未曾动摇,看着他的眼睛,发尾被牵引着,力度很轻,几乎感受不到。
一根发,缠人地绕上了他的腕表,收回手,发丝不经意地脱离了。苏亦水感受到头皮有一处微弱的刺痛。
无事发生。
“抱歉。"梁崇原后退半步。
她身上的气味,正在固执又不保留地释放着,浸溺着,几乎是闯进来的,不打一声招呼。
他在家里,却有一种陌生感,梁崇原无所适从。那根发丝萎靡地搭依在他的腕表连接处,不依不饶地缠着。“谢谢。"苏亦水不想再听见道歉的话,有点霸道地回,“是不是还有不好意思,不用谢,没什么,没关系……”
梁崇原的脸上闪过一丝歉意,这些话都是他说过的。苏亦水的胆子只够壮一下:“梁崇原,你应该并不讨厌我吧。”他点点头。
“那我们算的上是好朋友吧。“苏亦水并不想只是朋友关系。梁崇原:“嗯。”
苏亦水:“以后不许再道歉,其实只要你生气地喊一声苏亦水,我就原谅你了。”
其实看见你的脸我就已经原谅你了。
话音落下,她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仿佛只是随口一句无伤大雅的俏皮话,随即,她目光转向滋滋作响的烤箱,将那片刻的寂静与随之而来的暖昧,都推给了空气中弥漫的、越来越浓郁的蛋糕香气。苏亦水好像在不厌其烦地试探着他的边界,踩出来一脚划一条线,直到把他画地为牢。
她顿了顿,终于微微侧过头,用余光瞥向他,唇边漾开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只有烤箱在滋滋作响。
梁崇原的指尖几乎微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上面,似乎仍残留着来自她发稍的黏腻,他沉默了。
“叮一一”
蛋糕烤好了。
“我可以拿出来吗?"苏亦水虽然在制作过程中没帮什么忙,但她还是想掺和一下。
梁崇原把手套和工具递给她,“注意安全,别碰到烤箱。”等蛋糕胚冷却之后,他从冰箱里取出苏亦水提前打发好的奶油放进裱花袋里。
梁崇原匀速挤奶油,手法熟练,但是速度很慢,挤完四分之一后把裱花袋递给她,轻声道:“试试看。”
苏亦水接过奶油,除了刚开始没控制好力度挤多了,剩下的很顺利,学得有模有样。
两个人相视一笑,空调吹出的风都软绵绵的。她居然无端生出,想把奶油抹在他脸上的念头,不过很快就打消了,毕竟玩笑要别人觉得好笑才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