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会继续往下说,可是没有,她安静地伏在他床边,呼吸喷洒在他的指尖。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气息逐渐平缓,手还虚虚搭在他的手腕上,像是睡着了一般。沈骤微微偏过头,看了她半响,小心翼翼将手从她掌心抽出,然后缓慢靠近她的脸颊。
他想拂开那几缕黏在她脸上的发丝,但是他知道不能。
就在这停顿的片刻,手又忽地被人握住。
沈骤心脏猛跳了一下,下意识要缩回手,然而李繁宁用了蛮力。她攥得好紧,紧到沈骤一时挣脱不开。
可她连头都没抬,仍是一副睡着的样子。
夜静得只剩两个人的呼吸,一轻一浅此起彼伏。无声僵持了许久,沈骤喉间干涩,手上力道渐渐松了,他平复了情绪,闭上眼,只当自己也在梦里,任由她攥紧。
翌日清早,沈骤醒来时榻边已经没了人影。
竟然睡着了……
若不是地上那张遗落的帕子,他险些要以为昨夜榻边的人真是一场梦。
沈骤眼神有片刻的游离,但很快就恢复了清明。他起身更衣,侍女闻声便端来盥盆伺候洗漱。
阿彩站在一旁,脖颈伸出二里地,使劲儿地盯着他的脸看。
沈骤本就擅长对旁人的目光视若无睹,但默了片刻,拧帕子的手仍是一顿,狐疑问道:“我脸上有字吗?”
“唔,我一早看到公主从你屋里走出来。”阿彩忍了忍,实在憋不住,睁着双大眼睛问:“你和公主——”
这时,门外有侍女匆匆入内。
阿彩学着青雘的口吻,说:“什么事慌慌忙忙的?”
那侍女道:“是宫里来人了,圣上传召,宣沈公子进宫觐见。”
阿彩皱眉,没有公主的吩咐,这人不能随意离府,可是一抬眼,竟然是吕成顺。
换作旁的小太监倒还好打发,偏是这个跛脚的老太监,阿彩思忖一番也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