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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章(1 / 6)

第31章三十一章

捕捉到那个荒唐的念头,宋持砚想他大抵是要疯了,就算暂且清醒,她再不走他也迟早会疯。

他答应了她。

他来到田岁禾面前站定,长指一下比一下重地轻叩袖摆:“若我答应你,你就离开东阳?”

“那是当然了。"田岁禾不大相信以阿郎现在这么正经的样子,会真的答应亲她。就算他真的亲了,她也愿意为了让他安心自己先离开,反正他说了最多只在这待上个把月。

怎样算她都不亏。

田岁禾望着他,杏眸中同时溢着紧张与期待。但宋持砚停在她的面前不动,跟谈条件一样冷淡念道。“我若亲了,你不得反悔。”

“且不得告知旁人,任何人都不可。只能你我知道。”“知道了。我们是夫妻,让别人知道我们亲亲怎么了…“真是墨迹,田岁禾点头点得忙不迭,半点都藏不住她心中急躁。她胆怯地威胁:“再晚些亲,我的话可就不作数了。”虽是在威胁人,可她自己也在颤抖。宋持砚看着她颤若筛糠长睫,目光下移,落在她的唇上。娇艳欲滴的唇瓣紧抿着又时而松开,后来贝齿咬着下唇,拼命克制着紧张。

仿佛不谙世事的祭品在以战栗的姿态献祭自己。宋持砚喉结动了动,不觉间他已捏住她下巴,朝她低下头。下巴被他冰凉的手捏住,田岁禾肩背猛地颤栗了。他终于要亲她了,可她怎么比在歙县第一次跟他做那种事的时候还紧张?不对。

田岁禾发觉一个漏洞。

她和阿郎不是在山里就圆房了么?怎么歙县成了她和他的第一次亲密。为什么啊?

她猛地睁开眼,狐疑地看他,眼中再没了方才的情意。宋持砚低头的动作在她睁眼后停顿,离得很近,田岁禾盯着他这张脸,越看越陌生。

她疑惑道:“阿郎?”

她的生分从眼眸里流溢而出,宋持砚看得真切。他捏着她下巴的指尖忽然重了,静静等着她的下一句质问。田岁禾没再说话,仅仅是睁着眼眸打量他,生疏得仿佛不认识他。宋持砚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阿郎你好像不大像阿郎。”原来她眼里的情愫悉数消失是因为这个缘故。宋持砚松开她下巴。

田岁禾还在出神地歪头打量他,视线拂过他英挺的鼻梁、眉骨,他生得英俊,鼻梁就像用刻刀调出来的一样,皮肤白皙似雪,因而显得清贵优雅,有些不好接近。

生得真好啊。

田岁禾欣赏着他眉眼,一时竞忘了自己原本在纠结什么。她重新闭上限,紧张又羞怯地扯了一扯他袖摆。“阿郎,现在可以亲了。”

宋持砚却后退半步,身上清冷的香气离远了,田岁禾以为他不打算亲了,正要睁眼,额头印上温润且略微潮湿的东西。很轻、很软,沁着凉意,像初绽的花瓣。

她心囗荡漾开了甜意。

田岁禾蓦地捂住了胸口,呼吸和心跳都变得快了。但宋持砚的唇一触即离。

“成交。”

田岁禾还等着他再在她额上印一下,印完额头再印嘴唇。这就成交了?她意犹未尽地睁开眼,失落道:“这不算!哪有夫妻俩亲嘴儿是亲额头的?你刚刚分明是要亲我嘴唇的啊。”刚刚他是鬼迷心窍了。

宋持砚冷淡拭去唇上属于她的温度,公事公办道:“你我约定的只是亲,并未要求亲何处。我已信守承诺,希望你亦别再得寸进尺,否则休怪我无情。”阿郎平时虽也对她爱答不理的,但算不上冷漠,而现在他好像突然之间冷淡了,叫人不敢靠近。

田岁禾竞有些怕。

他就是变了!她捉着裙摆头也不回地远离他,“林嬷嬷,快收拾东西,明日我要走。”

两位嬷嬷一听娘子总算肯离开,出于不同缘由地放了心。陈嬷嬷认为夫人实在太偏心,急于保住三公子的香火,顾不得大公子的感受,和此事可能对大公子带来的影响,纵容这一对夫兄与弟妇频频接触,这实在不合理。

陈嬷嬷觉得大公子与田娘子适度保持距离为好。林嬷嬷的考量则更矛盾,一方面觉得夫人的庇护不能给娘子带来长久的安稳,也怕失忆期间他们真的生出私情,届时娘子要为难。无论宋持砚还是两位嬷嬷,都认为离开是最合适的,到晚膳时分行囊就已收拾妥当。

这晚宋持砚照例坐在窗边翻书,田岁禾习惯了每晚都要溜到他这里晃一晃才肯回去歇息,因而他被迫养成了成了习惯,与其等他被她撞见他穿着寝衣,衣冠不整的模样,不如待她来巡视过一趟再入睡。今夜又是她临行前夜,她定会过来“夫妻话别”。宋持砚公事公办地等着。

桌上烛台燃了大半截,他还是不曾听到任何动静。为避免被她掀开被子拉起来叙旧的可能性,宋持砚秉着烛台起身,去了田岁禾所在的厢房附近。

房中已熄灯,林嬷嬷正好起夜,看到他吓了一跳。“她呢?”

话刚出口,宋持砚觉得如此称呼稍显越礼,冷淡地改了口:“明日就要走,田氏可还安分?”

林嬷嬷忙道:“大公子放一万个心,娘子很懂事,得知要去的是处景致优美的庄子,睡前还期盼日后在那安胎的日子呢。娘子失忆这段时日大公子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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