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三十〇章
自记事起,宋持砚就因性情疏离和才学受人礼待。年少时他也曾因为才貌出众惹来不少闺秀芳心暗许,但碍于他的冷淡,并无人敢近他的身。
更从未有女子敢如此冒犯他。
宋持砚眸中燃了怒意。
但更多的是震惊余田岁禾的胆大妄为,他垂眸探究地盯着她,望见她眼中的羞赧和情意。
又在透过他看三弟。
“放一一”
放肆。宋持砚冷冷开口斥她,但他忘了他们正四唇相贴,他才启唇,田岁禾的舌头顺势溜了进来。
他们的舌尖相擦,彼此俱是一颤,目光在瞬息中迷离。宋持砚很快反应过来,握住她的肩膀将她往外推。田岁禾周身僵得像块木头。
潮热从耳根攀爬到双颊,她、她不是故意的……她跟阿郎虽然也亲亲过,可都是“吧唧"一口了事,可阿郎回了宋家,成了宋持砚,她多少生分,亲他的时候舌尖紧张顶着唇缝。他一开口,她就溜进去了,被宋持砚含住了舌尖。好怪的感觉啊。
“你……你怎么含我的舌头!"田岁禾抬手捂住嘴。宋持砚被她气得发笑。
他朝田岁禾走了一步,越走近她,他眼眸越晦暗。“田岁禾。"他缓缓念出她名字,每一个字都很淡,可每个字都像齿关咬出来的。“是不是我太好说话了,才导致你屡次得寸进尺?”宋持砚握住她的腕子,将她紧捂嘴的手用力地扒下。他盯着她水光盈盈的嘴唇,那上面残存他的润泽,宋持砚目光中的墨色又深沉一分。
那眸子还是很冷淡,仿佛平静幽冷的潭水,看似浅浅碧绿的一汪,实则一不小心就会坠入深渊。
田岁禾眨眨眼,颤道:"“你…你好像想吃掉我。”吃,一个寻常的字眼,在此静夜,伴着田岁禾无措的目光,竟催发出难以言喻的隐晦冲动。
宋持砚捏住她下巴,淡道:“那样又如何?”他还真的想吃掉她?!田岁禾更是懵了。可方才舌尖相顶的触感好奇怪,有点恶心,又让人疯狂想战栗,田岁禾从没经历过那般事。光是回想,她眼中就泛起薄薄水雾,双颊潮红。田岁禾撂下他逃跑了。
她跑了,留下一扇洞开的门,微凉晚风吹过来。宋持砚清醒几成。
他迅速冷静,不曾反省,也不曾困惑,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地合眼躺下,但临近三更依旧清醒无比,他不得不承认某些事情在失控。不合适,不应该。
他不喜失控,宋持砚闭上眼,逼迫自己照常入睡。清晨,他照例起榻更衣,出门后第一反应是避开与田氏碰面。可刻意的回避不也证明心乱,焉知她不会又生出荒谬的猜测?宋持砚照常去用早膳,田岁禾正喝汤,看到他过来,她的脸倏然红了,忙咽下鸡汤:“我以为你不敢来。”
宋持砚反问她:“为何不敢?”
她压低嗓子,自己都还脸红着,却不甘示弱:"昨晚我亲你的时候,你脸都红了。”
宋持砚姿态淡然,神色淡然,语气亦淡然:“慎言,昨夜你只是过去要和离书,此外再无其他。”
“好好好……”
田岁禾觉得夫妻之间没什么要慎言的,“什么再无其他,你昨晚都要吃了我,我现在心还乱跳呢!”
说时她还惶恐捂着胸.口,仿佛那也曾被他吻过。宋持收回晨起时说的话,有时回避并非心虚,而是在适度防卫。他慢慢搁下筷子。
田岁禾预判了他的打算,“你是不是想要逃走?”宋持砚本要起身,又拾起筷子,面无表情地用饭,无论田岁禾说什么都不予理会。这一顿饭总算平和地用完,他毫不留恋地出门。田岁禾看着他清冷背影,杏眸若有所思地微眯。他今日虽然走得很快,好像一刻都不想跟她多待,可她发觉他用饭的时候举止格外矜贵,他还换了一身崭新的袍子,气度翩翩。他在勾.引她!
田岁禾回想起昨晚亲宋持砚之前就想明的道理。阿郎在吃过去自己的醋。
仔细回想这些时日他的疏离,她进一步得出结论:阿郎之前疏远她,是因他以为她喜欢过去的他,讨厌他现在迫不得已的清冷。他自尊心(强,不想被她疏远,所以率先疏远他。也是个跟她一样不安啊。
她决定再黏他些。
大
宋持砚发现田岁禾近日又变了,变得更为可怕了。譬如今日他休沐,坐在院中树下看书,她乖乖在一旁提笔习字,并未跟之前一样不时与他搭话。
安静得反常。
“阿郎,不对,阿视……”
她以令人匪夷所思、柔情似水的口吻唤他。宋持砚一时半会不知该先揉额角,还是捂住耳。
“何事。”
田岁禾指着满满的纸面:“阿砚,帮我看看写错了没?”念在她身怀六甲的份上,宋持砚无视她的称呼。拿过纸随意地扫一眼,“都错了。”
但前几日,他路过树下时看到她遗落在树下的纸张,当时分明每一个字她都写对了。
她愿意假装写错来创造亲近的契机,宋持砚也乐意成全她。他的嘴角本抿成冷淡的一条直线,此刻末梢略微勾起一点弧度。抽出一张新纸,将她练过的字重新写了遍,再递给她。“照着抄十遍。”
这人可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