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识趣的闭了嘴,视线转移开。
江临夜倒是主动搭话,趁众人都站起,靠近她耳畔。
嗓音多了几分警告。
“今晚家宴若是发生任何意外都唯你是问,待会儿皇上问话,老实点,别耍小手段,不然我的剑可不长眼。”
他凑得很近,两人呼吸交缠,有些热。
可他长剑却抵着腰,哪怕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冰冷的寒意。
偌大的御花园人潮涌动,除了守宫侍卫,也只有江临夜作为皇帝心腹可以携带武器,随时护驾。
魏鸮恢复温柔淑女的表情,乖乖照做。
“知道了,不过臣妾听殿下的话,有奖励没有?”
江临夜看了她俏皮眨眼的样子,不冷不热地移开视线。
“再议。”
家宴座位按辈分排列,隔魏鸮七八个位置站着八王爷和宋氏,再往北是同辈或辈分更高的皇族宗亲,碍于和亲公主的身份,她上辈子都没怎么打过交道。
江边风本来应该跟他们挨着,但因为同为未婚,被几个宗族子弟叫到对面说话,反倒离他们有些远。
忽地,一声尖细的“圣上驾到”传了过来,原本吵闹的众人立时安静,纷纷跪下行礼。
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身高八尺,身材魁梧,由崔放扶着坐到上方中央的龙椅中,中气十足道。
“都免礼吧。”
众人这才齐齐喘出一口气,归座。
先是首席太监念词,说了一大段圣上感念太祖皇帝天恩祖德,后辈才得以享无上尊荣的说辞。
随后依例训诫族人,心系皇族,修身立德,才能继续光大门楣。
东洲皇帝引领众人举杯对空敬三杯酒。
“望祖先英灵保佑我后辈福泽绵长,开疆扩土,为我皇族永昌,雄霸天下,奠定基础!”
自从两国战争,东洲帝便时时鞭策族人,哪怕宴饮聚会,大家的话题也都离不开国家局势。
东洲帝雄才大略,登基二十年来,北击苒丹,东征文商,立下赫赫战功。
苒丹孱弱,城池已割让了接近一半,现在文商屡屡战败,才来和亲求和,但战场上拿不到的和平,求和能带来多少?
魏鸮看着台上神采奕奕的中年男人,恐怕至少还要执政三十年。忽然一改上辈子想法,觉得以东洲吞狼驱虎之势,吞并文商也不过早晚的事。
她作为和亲公主,不要指望能在这里安稳一辈子。
离开,带着爹娘远走他乡才能活命。
众人跟随饮完酒,江文帝放下酒杯忽然兴致勃勃道。
“今日宴饮,还为一事,文商国为了求和,送来一位公主和亲,昨日刚刚成亲,今儿临夜已把人带来,就在席中。”
“不知现今坐在哪里?不如叫上来让大家都见上一见?也算认认人。”
首席太监立刻传了口谕,魏鸮随着宫女走上前去,跪下行礼。
东洲帝瞧着魏鸮的模样,赞道:“不愧是文商精挑细选的,美丽而不艳俗,听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既然嫁给了临夜,就好好过日子,为我东洲繁荣鼎盛做贡献,切不可再惦念母国,做出任何不义之举。”
魏鸮恭恭敬敬点头称是。
“臣妾谨记皇上教诲。”
东洲帝:“依照礼制,新晋世子妃赏黄金百两,一柄如意,一串玛瑙项链,还有布匹百尺,让礼部看着办吧,外面嫁过来的,不同其他,需得小心伺候,可不能怠慢了。”
礼部官员上前领旨。
“是。”
魏鸮再次跪拜。
“多谢皇上疼爱。”
“今日纯家宴,你正好也来感受我们东洲的人文风俗,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告诉临夜,或者总管太监,不要让自己受委屈。若是文商来信,告诉他们你在这里一切安好。”
魏鸮知道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不然怎么可能真抬举她。点头称是。
“臣妾明白。”
江临夜也在一旁握拳领命。
“臣遵旨。”
“好了,朕也乏了,都下去吧,今天只想让大家聚在一起痛快痛快,想吃什么喝什么只管要,谁扰了大家的兴致,我为谁是问。”
东洲皇帝在几位嫔妃陪同下起驾回宫,众人跪下欢送。
很快乐班、舞女有序出场表演,人群又吵闹起来,丝竹之声配合着美妙舞姿,沁人心脾。
魏鸮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刚才跪了好一会儿,有些累。
江边风在对面吃了一会儿酒,端着杯子找弟弟、弟媳敬酒。
“夜儿……鸮……该叫鸮儿是吧?”
江边风酒量不好,一喝酒就上脸,双颊泛红,更显得人质朴和顺。
魏鸮刚才心就飘到他那边去了,江边风酒量不好,以前被灌酒过量中过毒,所以她一直掐着捏着心口,眼睁睁看着他走过来。
抿唇。
“哥哥找鸮儿有何事吗?”
江边风笑的温柔。
“今日你过门第一日,我要与你跟夜儿敬个酒。”
魏鸮拿茶壶的手有些抖。
“哥哥似是醉了,再喝恐怕对身体不好,还是以茶代酒,尽到情义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