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鸮偏头,洞穴昏暗幽深,凝结的水珠滑到她白皙无瑕的纤颈。
像一滴污水滴在雪上。
更衬得她皮肤洁净无瑕。
江临夜见她抿唇不答话,将她小巧的下巴掰过来,正对自己。
眼神阴鸷。
“为何自他出现就一直打量他?”
魏鸮想不到自己就看了几眼,他居然就能轻易察觉,从第一日称呼她就觉得不对劲,江临夜好像跟知道上辈子发生的事似的,对她千防万防,生怕自己对他家亦或边风做什么坏事。
真……难搞。
魏鸮清明目光对上他,眼中透着无辜。
“臣妾只是好奇当日未择之人究是何等风姿,现下看来,臣妾的选择很正确,世子相貌远胜其兄,幸而出嫁前没听阿娘的话,不然今日后悔也来不及。”
江临夜:……
他不信任地挑挑眉,钳制她的手握的更重,俊朗的眉眼露出些许意外。
轻嗤。
“我倒不知原来你还是个看脸的?怎么之前从没听文商提起过?”
魏鸮双颊透着粉红,羞涩地低垂眼睑。
“这种闺阁小事,怎好对外人启齿。当初所有人都劝臣妾嫁给大哥,说他是东洲有名的谦谦君子,但我听说世子才貌双全,不但武功了得,长得更是剑眉凤目,风流俊美。所以臣妾才……一意孤行,强行选择世子。”
“……自从第一眼见到世子,臣妾就明白自己的决定没有错,世子简直是这天底下最俊的男人,能嫁给你,实在三生有幸,兄长虽好,但断不如世子的。”
江临夜没说话,只静静审视她,她脸上的害羞不似作伪,可很巧……他以前见过她真害羞的样子。
薄唇轻抿,攥住她藏在袖口中的左手,撕下包扎的纱布。
“既然深深被本世子迷住,撒谎骗我早上弄伤手做什么?”
“你以为我从小习武,能不知这伤至少十五个时辰?昨晚我走后你做了什么?为何要故意弄伤自己的手?”
掌心的伤原本已经止血,被草药覆着不透气,这会儿已经有些泛白。
细密的血珠从擦破的地方滚落,顺着掌心文脉流在洁白如玉的手腕上,猩红的刺眼。
魏鸮惊讶地愣在当场,居然忘了这些年文商东洲战乱不断,军营每日都有伤患,他作为西郊驻军的副提督,对伤口的了解甚至比宫里的太医都好。
出血处密密麻麻的疼痛啃噬神经,但此刻无暇顾及。
魏鸮脑子乱转疯狂想理由,这种时候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不想同房。
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忽然一道清亮男声传入耳畔。
“二世子殿下,皇上马上就要赶到,王爷催您赶快过去。”
八王爷随行的太监找了一圈,忽然在阴暗的洞穴看到他,凑上来躬身插话。
潮湿洞穴出口多了个身影,挡住外部射进的大部分光线,里面彻底昏暗不清。
原本气势汹汹的江临夜皱眉,恼于被打扰。
可这会儿确实不好耽搁,他放下魏鸮的手。
冷冷道。
“知道了。”
挺拔英俊的男人看了魏鸮一眼,转身往外走。
魏鸮知道那一眼的意思,他打算回去再算账。
不过还是重重呼出口气,感激地看了太监一眼。
那太监是个眼尖的,方才踏进来就看到了魏鸮手心的伤,等魏鸮靠近,弯腰道:“这附近翠欣阁的淑妃是王妃娘娘的好姐妹,世子妃要不要去包扎一番?”
“待会儿若被皇上问话时瞧见一手血,恐怕于娘娘不利。”
魏鸮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宋氏走过来,急匆匆带她去了翠欣阁,两人刚赶回来东洲皇帝的御辇正好到了。
宋氏急得满头是汗,舒了口气。
“幸好赶到了,若是来迟一步,恐怕又被有心之人参个大不敬罪。”
说着瞪了江临夜一眼,把魏鸮往儿子方向推。
魏鸮没告诉她伤口怎么来的,但宋氏自己猜测多半跟江临夜有关,很是不满二儿子这出格行为。
魏鸮乖巧地坐到江临夜旁边,她的位置已经摆好了一盏茶,刚才走的急一身汗,她顺手端起喝了一口。
清新的茉莉茶香回味无穷,品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犹记得东洲帝酷爱乌龙,这宫里一般默认上乌龙茶,这会儿怎么会有茉莉?
她瞧了身旁的男人一眼,江临夜品着茶,冷着脸,不搭理她。
魏鸮放下茶杯,将左手系着丝带的样子呈给身边人看。
“额娘带我去淑妃那里重新包扎了一番。”
江临夜瞥她一下,目光沉静似水。
魏鸮:“额娘叫你待会儿解释带我去园外的涵洞做什么,还弄伤了我,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她赶明儿亲自到府上讯问。”
江临夜抬眼看着她,用眼神说着无所谓。
“随便。”
“倒不如让她明白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媳妇实际上是别有所图的刺客,你猜知道此事她还不会不会继续维护你。”
魏鸮想说自己不是刺客,但保不齐文商的人今日会埋伏其中。
届时不管出不出事,她都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