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办。
说罢,苏清看向叶山鸣:“叶家人等一等,你那四千两差额最后退。”
为什么?
叶山鸣故意要问,还没说出口,就见有人搬来凳子,让他坐着等。
“你让他搬的?”
苏清心道,这有什么区别,但还是点点头。
见此,叶山鸣才施施然坐下,看着这出闹剧。
王焕那边已经被苏清连环手腕吓得不敢动弹。
他知道,自己不退完钱财土地,是绝对走不了的。
王乡绅家一箱箱贱买来的物件被王娘子拉过来。
这对乡绅夫妇,脸上写着同样的贪婪不舍,可又毫无办法。
苏清那边已经算好价格。
当时换粮价格,在二百到三百文之间。
而正常价格,应该是四到十文。
即使在战乱时候,也不过十文钱,何况当时战事已经结束。
索性取个中间值,按照六文一斤小米来算。
一次为例,其他粮食也这般估算。
苏清动作利落,顾从斯跟她配合默契。
很快便理清账目。
叶山鸣嘀咕了句:“倒是夫妇和谐。”
“金兴昌一古董花瓶,价值四十两,换小米二百斤,应补差价三十八两八钱。”
“你家是要这三十八两八钱,还是补给他家一两二钱,拿回花瓶?”
金兴昌泪如雨下。
他要花瓶,这是他家祖传的花瓶。
为此,他爹把他打了一顿,但当时家里那么多人等着吃饭,他不得不这么做。
金兴昌给了一两二钱,又给苏主事叩头,小心翼翼地抱着花瓶离开。
“焦田田,典当了四亩地,换粮四十斤。”
“要差价,还是补钱赎回田地。”
“地,我家要地!”
“我们不做他家佃户!”焦田田是个寡母,带着一双儿女生活。
她种地是一把好手,村里很多男人都比不过。
没了田地,就是要她的命。
看不到头的赎买队伍,都是王乡绅干的好事。
有人打了个冷颤。
倘若没有苏主事收拢人心,没有她带着大家“借粮”。
那么之前的苦日子,不过是个开头。
更悲惨的生活,还在等着他们。
苏主事,苏主事做了太多看得到,看不到的事。
苏清也看到队伍的长度,叹口气道:“多备些蜡烛,分成五个队伍,一起算差价。”
整个南江县衙门灯火通明。
六月份高价卖粮的银钱,统统吐出来不说,最后硬是赔付四千两给到叶家手中。
经此一事。
王家元气大伤。
想来以后,再也没有折腾的力气。
王焕也真的怕了苏清。
他不是对手。
他这个这个十六岁小丫头的对手。
天蒙蒙亮,叶家的银钱给完,这事总算了结。
叶山鸣看着东拼西凑出来的四千两银子,再看捧着金头面的苏清。
苏清心情极好,注意到叶山鸣的眼神,对他难得真正温和:“我爹送给我娘的。”
“终于赎回来了。”
说着,苏清碰了碰上面的金花。
她一直不知道金灿灿的东西哪里好看了,现在却忍不住多看几眼。
梅娘一定很高兴。
正说着,同样一晚没睡的梅娘走过来。
女儿办差,她担心得很,肯定不会睡的。
“娘,你的头面。”苏清快步上前。
梅娘眼里的惊喜根本藏不住。
相公送她东西,竟然失而复得了。
母女两个相拥而泣,主要是梅娘哭,苏清有点尴尬。
顾从斯跟叶山鸣看着她,都觉得有点好笑。
再看天光大亮。
每个人都长舒口气。
门外的百姓一步三回头。
日子,好像真的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