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二十八章
沉默的对峙在客厅中上演。
乙骨忧太往左看,是戴着眼罩看不出喜怒的老师;往右看,是低垂着头不敢说话的朝雾夏珍。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自己不敢在五条悟的面前,对女孩刚刚说的话做出任何回应。
是的,不敢。
听起来很离谱、很莫名其妙,但实际上,乙骨忧太并没有第二种选择。有的人,连多看一眼都是奢望。
朝雾夏珍和五条悟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而且不是秘密。他们介于暧昧的边界线,往后退一步就是无暇的白纸,往前进一步就是桃.色的绘卷。
而对这一步具有百分百决定权的人,不是朝雾夏珍,也不是任何人,只能是五条悟。
她的命是他给的,她的一切都属于他。
她人生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既然如此,任何人望向朝雾夏珍的目光,都可以说是"觊觎”。任何人与朝雾夏珍发生的关系,都与“盗窃”无异。可是,就算是盗窃,又怎么样。
她并不是被收藏家束之高阁的宝物,而是活生生的人。她会哭会笑,会用很软糯的声音对别人说“交往吧?”乙骨忧太就在这种矛盾的情绪中,纠结了好一阵子。最终,他才鼓起勇气说:“朝雾,我们出去谈谈吧?”听到这句话,一直低垂着头的少女,突然缩了一下肩膀。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狂跳,
一一五条悟听到了她刚刚的话,五条悟正在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做。意识到这一点,夏珍瞬间紧张得不行。
她小声地“嗯"了一声,然后放下书包,跟在乙骨身后往客厅外走。五条悟就站在离开客厅的必经之处。
像是堵着她似的。
夏珍不敢抬头,任凭长长的黑发遮住了自己的脸。一步、两步、三步……
乙骨忧太与五条悟擦肩而过。
四步、五步、六步……
朝雾夏珍与五条悟擦肩而过。
无事发生。
这一刻,夏珍胸腔中的那颗心脏,分明刚刚还在止不住地狂跳,此刻却突然沉寂了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但她知道,自己没有得到一直期待的那个东西。和乙骨约会无所谓、和乙骨同住一个屋檐下无所谓、和乙骨交往无所谓….…断有的一切都无所谓。
他真的无所谓吗?真的不在意吗?
真的就要这样看着她走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如果……今晚夏油杰没有拒绝她的话……
如果和夏油……
这一刻,她的内心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极力地翻涌着、怒吼着,吵得她头痛欲裂,也让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夏珍。”
在擦肩而过之后的第三秒,男人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听到他的声音,一前一后地走出客厅的乙骨忧太和朝雾夏珍,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夏珍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
她又开始期待着什么。
而穿着白色制服的少年,与夏珍的心情截然相反。他快速转过头,望向倚着门框的五条悟。
一种诡异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被无数咒术师称之为"最强"的男人,慢慢地放下了环在胸前的胳膊。紧张的气息一触而发。
乙骨忧太本以为对方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却不料,五条悟只是朝两个人离开的方向,摆了摆手。他笑着说:“早点回来哦,现在已经很晚了。”虚惊一场。
少年紧绷的精神,这才稍稍放缓。
…好的,老师。”
乙骨僵着脸色,回应了他的话。
而心已经完全荡入谷底的朝雾夏珍,此刻没有任何回应。她没有抬头、没有说话。
只是再一次加快了脚步,与站在玄关的乙骨忧太擦肩而过,先一步跑出了家门。
可能,再晚一点出门,她就控制不住要哭的冲动了。一楼,咖啡厅。
“一杯摩卡。”
这是乙骨。
“柠檬水不加冰。”
这是夏珍。
悠扬婉转的小提琴音乐,在空旷的咖啡厅中回响。不一会儿,侍应生端着摩卡和柠檬水走了过来。“其实,朝雾并不喜欢我陪在你身边吧。”乙骨忧太开门见山地说。
夏珍沉默了两秒,然后问:“乙骨君原来是这么直白的人吗?”她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
但这样的反问,又何尝不是一种默认。
乙骨说:“因为我在,五条老师就不会在。”“但你更希望五条老师在身边,对吧?”
夏珍望着他,没说话。
乙骨继续说:“既然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我就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也没办法继续留下来了。”
“但我还是想把朝雾刚刚的话,稍微当真一下。”夏珍:“当真……?”
她疑惑地望着面前的少年,不知道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此刻,乙骨不再像在客厅时那样,躲避她的视线。他毫不心虚地回望过去,说出了一个时间:“十天。”“十天内,朝雾可以稍微认真地考虑一下。”“十天之后,我会在这间咖啡厅里等你。”说完,少年将两张面值为一万日元的钞票,垫在了咖啡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