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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望卿(2 / 3)

快,力道微重,正正撞在果实底部。三矢力道角度拿捏得妙到毫巅。

只见那枚金橘被最后一矢的力道轻轻一托,竞脱离了枝头,向上抛起一个极小弧度,而后稳稳地…落在了最先射出的,此刻斜插于地的那支轻矢的软绸顶端。

金橘圆润,绸布柔软,它竞就那样颤巍巍地停住了,在矢杆顶端微微晃动,灿金果实在灯火下流转着温润光泽。

整个临华殿鸦雀无声。

这已非简单的投壶之技,近乎于艺。

沈知微看着那打着颤的金橘,咬了一口荷花酥,又回忆了一下前世新帝闷葫芦的做派。

不知他这辈子经历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样,如此行事还是年纪太小,不过只做威慑之意,倒是足够了。

萧望卿看也未看那成果,转身朝萧翎钧的方向微一颔首:“献丑了。”他走回自己的席位,重新落座,执起宫人重新斟满的酒杯,再次沉默下来,将周遭一切惊诧忌惮的目光隔绝在外。沈知微目光不经意扫过殿外浓郁的夜色,无趣地想起林府西苑小楼里,此刻不知正窝在哪个角落舔毛打盹的黑猫。若它在此,见了这场面,怕不是又要不耐烦地甩尾巴。

萧翎钧的笑声打破了寂静,他抚掌赞叹,言辞恳切,仿佛真心为弟弟的技艺折服。殿内气氛重新活络起来,赞美之词此起彼伏,只是多少带了些言不由表的谨慎。

宴席继续,丝竹再起,却仿佛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投向萧望卿的目光里,少了几分轻视,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审慎。沈知微吃饱了。

她有些倦了,正欲寻个借口离席,一名小宫女悄步至她身侧,低声道:“沈小姐,太子殿下请您偏殿叙话。”

她抬眼,见萧翎钧已不在主位。略一沉吟,她放下酒杯,随小姑娘悄然离席。

偏殿静室,灯烛柔和,熏着淡淡的龙涎香。萧翎钧负手立于窗前,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

“觉得无趣了?"储君半倚着窗棂笑道,显而易见的调侃姿态。“宫中盛宴,锦绣繁华,怎会无趣,"沈知微带着你说得对的表情胡言乱语,“只是臣女见识浅薄,久处其间,恐失仪态。”萧翎钧笑了笑,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清淡的眉眼间:“孤请你来,并非真要你应酬这些。只是想着,你或许……会想亲眼看看他。”这个他,指的自然是萧望卿。

沈知微眉头动了动,抬眼迎上他的目光。萧翎钧的眼神很复杂,沈知微读不懂也不想费神,反正万般种种他都不可能害她。“殿下说笑了,"她认真思索片刻,笑着摇了摇头,“三殿下天潢贵胄,英姿勃发,臣女远远瞧着,便已心生敬畏。”

敬畏。

恰到好处,又无比疏远。

萧翎钧凝视她片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下来:“如此便好。知微,离他远些。那些纷扰,那些算计,都别再沾了。你就这样,看看花,逗逗猫,轻省自在的,很好。”

他鲜少这般直白地流露出维护之意,褪去了储君的姿态,更像一位不愿家妹卷入风雨的寻常兄长。

沈知微一怔,虽然早有预感,倒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口:“殿下放心,我知道轻重。”

“说来,今日倒是未见谢家世子列席?这般热闹,不像他的性子。”萧翎钧闻言,眼底那点沉郁略散,唇角弯起一个弧度:“你倒是记着他,北疆军报后续有些琐务,父皇点了明煦去兵部协理,此刻怕是还在文书堆里打滚,抽不开身。”

说着,还微微向前倾身:“怎么,阿微想见他?”他又在叫她阿微。

“…不过随口一问,"沈知微无端心虚,往旁侧移了移视线,“只是觉着宴席上少了会凑趣的人,安静了些。”

萧翎钧笑了笑,不再多言,只道:“时辰不早,你也累了,我让人送你回去。晚了,阿微的那只猫许是要闹了。”

“多谢殿下,"想到那只脾气不小的黑猫,沈知微不由弯了弯唇角,“它脾气是大些,但哄一哄,也就好了。”

萧翎钧失笑,摆手让人安排。

马车驶出宫门,京城夜市未散,灯火阑珊,人声依稀。沈知微靠在车壁上,指尖撩开帘幔一角,望着窗外流泻而过的光影。萧望卿。

方才殿中那惊鸿一瞥的少年身影,与记忆中雪地里逐渐冰冷僵硬的轮廓重叠,却又不完全相似。

那一手精妙绝伦的投壶,与其说是炫技,不如说是一种宣告。这一世的萧望卿,似乎更锐利,更孤僻,像一头被迫困于华笼中的幼兽,浑身写满了未驯的警惕与疏离。

与他后来那将所有心思深埋的性子,相去甚远。不过人也不可能始终如一,更何况这还是没有她在的今生,或许他身边还会有第二个“沈知微"。

这些都未可知。

这样也很好。

马车轻轻一顿,停了下来。车帘被掀开,林府侧门那盏昏暗的灯笼的光透了进来。

她弯腰下车,脚刚落地,一团黑影便从门边的阴影里窜出,精准地扑到她的裙摆上,喉咙里发出委屈又不满的咕噜声,用脑袋使劲蹭她的手腕。是那只黑猫,她的猫,它竞一直等在这里。沈知微低头,对上那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的猫眼。它仰着脑袋,尾巴高高竖起,尖梢不耐地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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