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以求的东西,与我何干?妹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就意味着我得不到梦寐以求的东西,人都是自私的。”他俯低下来,将她逼坐在亭间冷硬的鹅颈长廊座上,轻轻掐住她的脖颈:“妹妹很久开始策划了,很辛苦,想报复我?恭喜妹妹,报复到了。”“可姐夫也后悔了啊,前世对妹妹那样冷落无情,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呢。”甜沁怔怔被脖子上的力道箍慑了神,只想他想,稍稍用力便能扼断她纤细的脖颈。她以极其艰难的姿态仰承着他,道:“姐夫何必呢?得到了妹妹的人,也得不到心。你风神隽秀,朝廷一品大员,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甜沁固然软弱没用,逼到了极处还可以死,姐夫得到的只能是我的尸体。”
她话说得决绝。
谢探微依旧是无动于衷,软硬不吃,那双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漆目依旧流淌得很慢,哪怕她用死威逼,死,死又能怎么样,死是软弱没出息的行为。1“妹妹真绝情,明知前世的事没了结,却吝于给我一个弥补机会,瞒天过海。”
她想要什么,他都会弥补,但她不能偏偏用这种极端的方式。<1他上上下下静静注视打量着,“为什么这样骗姐夫,以死相逼就会管用?你觉得我拿你尸体就没办法了吗?”
他轻浮地冷笑着,剐过她的雪肌,“妹妹可能不知,姐夫有点小癖好……到时候妹妹动也动不了,岂不是更…人死七日魂魄才会离开肉身,妹妹只能眼睁睁看着…”
甜沁剧烈一颤,毛骨悚然,恨意巅峰。
他一双浮沉动情的眼,情深款款,锲而不舍,仿佛对她的执著是真的,前世的那些伤害是假的,是镜花水月。
魔鬼,是魔鬼。
她不耐烦几近粗鲁地拂开他的手,固执重复道:“够了,姐夫别开这种玩笑了。你无需弥补别的,我也不需要。再三强调,我想要的只是姐夫的成全,这轻而易举。”
至于死,她没自不量力用来威胁他,而是给自己留的退路。死过一次的人了,自然不会再怕死,再糟也不会糟过前世。甜沁的袖筒中本来藏着一枚尖锐的小剪刀,不大,却能刺破人的脖颈,鲜血喷涌,无论是他的还是她的。
但经他方才一番纯纯败类的威胁言论,她不太敢拿出来了,贝齿上下艰难地咬合着,握着剪刀,在做最后通牒。
谢探微平静地呵笑。
那种忽冷忽热,忽远忽近的缥缈态度,玩弄人,前世一度就令她十分恐怖。他抬起手,以为要夺她的剪刀,缺仅仅拂了拂她额前凌乱的碎发。他懒得夺剪刀。
她威胁不到他,因为她的性命无所谓。
他也不怕自身受损,因为她的小剪刀太小了,甚至有些可爱,玲珑精致,适合做闺房把玩的收藏品。
“并没有威逼妹妹的意思,你非要浪费来之不易的重生机会,姐夫也不拦。”
他柔冷了语气,同情地笑了笑,臣服于她的小剪刀,“你今晚愿意过来,是想和平解决掉这件事,对吧?”
甜沁眼眶隐隐发热,泪珠控制不住地滚下,不动声色的地袖中剪刀藏得深了些。
“我真心想与许君正厮守,非卿不嫁,求姐夫纵容我最后一次。”她头部微倾抵在他肩头,一遍遍求他,菟丝花般的缠绵与依赖,“姐夫最疼甜沁,从小到大都疼,前世今生都疼,比姐姐还疼。”“前世朝露被污蔑′偷盗'时,姐姐要把我俩送官,是姐夫拦了下来,让我们移居茅屋便得,没受什么大刑。甜沁心里一直清楚,姐夫是我的保护伞,最值得敬仰的人。”
她在暮色中泪花闪闪,柔缓轻悄,旧事重提,缱绻靠在他肩头,不是为了缅怀过去,动之以情,图他能一时糊涂放过。“妹妹越来越聪明了,比想象中还要聪明,比前世也聪明,姐夫甘拜下风。”
谢探微漠然聆着这些,平静地听,平静地结束,没有半丝动容之色,甚至没有一点人类的活气,只剩冰冷的清醒和嘲讽。“妹妹的聪明从来不在正途,用来拿捏里欺骗人,眼泪是虚伪的。你已经骗了我多次了,这次且收收眼泪吧,一回两回太老套了。”甜沁如堕深渊,凭两世对彼此的熟知,他这么说是丝毫没被打动。半圆的清月浸在湖面上,摇摇曳曳,孤零萧瑟的夜风中,远方的黑色群山剩模糊的轮廓,仿佛也睡眼惺忪地融入星空中。甜沁泪痕条条亮线挂在眉眼,方要开口辩驳,谢探微递来一杯酒。“别愁眉苦脸的,姐夫希望你好,也是你的家人。妹妹定亲了,还没和你道喜。”
谢探微的话坦坦荡荡,像家中普通的亲人一样,语声闲静,饮酒共赏月色。甜沁并不敢喝这酒,好似这酒盛重了非同寻常的东西。谢探微也不勉强,自己喝下,空气中浮动的尘埃都被明晃晃的月光照亮。一杯下去,他愈醉了些,揉了揉太阳穴。
甜沁注意到他的食指,匀长漂亮,瓷白的月光撒在上面,缭乱了静冷的月光。
前世半强迫半引导的,这漂亮的手指没少进入她的唇腔,或抠她的那里。“姐夫应承我吧,求你了,行吗?”
她将视线从他手指上移走,连连恳求,忍不住催问,“今后一别两宽,祝姐夫和姐姐伉俪情深,让苦菊妹妹好好侍奉你们。”“逢年过节回娘家,妹妹依旧是姐夫最乖巧懂事的妻妹,虽嫁入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