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孩儿吗?是在流放的时候被欺负了吗?如今回宫,岂非是母子生离。
魏崇一把打掉若窈手中的毒酒,终是妥协,“罢了,柔儿,不要再说这些话,朕答应你,不杀柔妃。”
“传朕的口谕,公主染疾需静养,即日起柔妃携大公主迁居太清寺养病,无令不得出寺。”
妤盈哭着磕头,这一夜峰回路转,巨大的惊喜砸下,竟有些梦幻之感。她被段正带走,殿中只剩魏崇和若窈。
魏崇扶起若窈,紧紧抱住她,“柔儿,朕会补偿你的,只要你好好陪在朕身边,朕绝不负你,你说得对,我们本该是夫妻,是朕的错。”最遗憾莫过于我们本可以美满,而今物是人非,追悔莫及。若窈缓缓抱住他,没有回话。
她的眉眼隐藏在晦暗的烛光中,长睫垂下一片阴翳的影子,掩盖所有恨。重归于好?再也不可能了,他们隔着太多,姜家的血仇永不可能忘,抄家流放有多恨,流放路上屡屡濒死有多惧,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他不会感同身受。
火火冰
翌日,若窈送妤盈和映容到宫门口,送上母女可能会用上的东西带走,暗暗塞了很多银子。
临走前,妤盈牵着女儿的手下跪,这是救命之恩,当跪。她孑然一身,除了吃斋念佛为堂姐祈福,再不能报答什么了。送走了妤盈和外甥女,若窈的日子再度枯燥下来,深宫漫漫长夜,不知用什么打发。
只要闲下来,就不可避免地想起墩墩和朝朝,身在其中不以为意,走了才知道那段日子多么留念。
她想孩子,记挂太妃,想英莲和喜琳,想月牙和安安,也会想魏…想念他抱着她入睡的夜晚,他的身体很热,足以慰贴冬日寒冷,漫漫长夜的孤寂。
一年了,他身边会不会有了其他女子,会不会已经忘了她。忘了也好,是她对不住他,早日忘了吧。
若窈无数遍对自己说。
经过妤盈的事,魏崇来明月台的次数更多了,若窈对他多了些笑容,他也越发温柔,就像从前一般。
只要不提起中间的这几年,就当从未发生过,仿佛又变回曾经彼此爱慕,交付真心的日子。
数不清又过了多少光阴,又是一个春天,苏荷升了妃位,却不肯再代掌后宫事宜。
魏崇将凤印送来明月台,请若窈代掌后宫事宜,由贤妃苏荷辅佐。若窈本不想接下这种烦心的差事,可魏崇又说,从宗亲里选出的宗子们要进宫了,往后宫里的孩子多起来,需要细心的人打理后宫事,并从这些孩子里选出个资质好的作为储君。
听到这里,若窈还是不解,不懂魏崇为何执意要她掌管六宫事宜。直到那份名单送到她手上。
上面全是被选拔出来的宗亲之子,多是十岁以下的幼龄。若窈看过一遍,双手发抖,眼眶瞬间红了。魏承轩三个字赫然在列,再有几日,护送晋王世子入宫的队伍就到了。“陛下不是要我和晋王府的一切断了联系,我如陛下所说,断的干干净净了,可陛下要晋王世子进宫待选,又是什么意思?"若窈拿着这份名单来了紫宸殿,当面对质。
魏崇笑得温和,不急不缓解释道:“柔儿不欢喜吗?那孩子进了宫,你们母子就团圆了,日后朕选这个孩子为储,立柔儿为后,他便能喊柔儿一声母后了。”
他以为,这是他送柔儿的一份大礼。
若他们没有分离,储君就该是柔儿所生,如今兜兜转转,他让一切回到正轨,这不好吗。
若窈说不出话,木已成舟,她还能说什么。没有墩墩,她无法想象太妃会有多伤心,魏珏更是……没有了爱人,再被夺走了儿子,他能否承受得住?什么储君太子,她不在意,相信魏珏也不在意,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做储君,承担着一国兴衰的重担,走上那个孤独寂寞的位置。这不是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