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风朝似乎没料到她会在此时此刻出现,长眸微微睁大,但他很快就恢复成平时的模样,唇角含笑,以十分温和的语气说:“自然没有。”
“没有?”祝成薇半信半疑地问道:“既然没有,为何我总看不见相佥事的人?”
相风朝沉默了会儿:“你......很想看见我吗?”
“那是当然的了,”祝成薇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继而道:“听哥哥说,相佥事有意为我寻玉佩,我感激之余,不免也好奇,佥事找到那玉佩的下落没有。”
“原来你是为这件事而来,”相风朝说着,垂下眼帘,露出了些许歉疚的表情,“抱歉。”
他那张无懈可击的脸,配上自责的表情,大抵谁来了都狠不下心说重话,以至于祝成薇也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追问他追问得太紧。
仔细一想,相风朝才疏学浅,与花瓶无异,就算他真想找东西,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确实不该这么急着找他。
祝成薇想清楚后,怕伤及他的自尊,连忙退开距离,语气也比方才温柔许多:“相佥事能有这份心意已经很难得了,我又怎么会责怪您呢。”
“如此便好,”相风朝许是被她这话安慰到,总算是抬起眼,看着她说:“我还有事务要忙,若祝姑娘没有其余话要说,我便先行一步了。”
他眼下泛着一层浅淡的乌青,在白玉般的肌肤上,分外显眼。
祝成薇知道他没说谎,便点了点头。
相风朝径直自她身旁走过。
要等的人走了,祝成薇却还留在原地,因为她想等哥哥下值,二人一同归家。
只是祝希真拖延了会儿才出来,身边还跟着个年轻男人,祝成薇认识那位,是与相风朝共同管事的另一位佥事,叫作叶权,因而行礼问好,喊了声:“叶佥事。”
叶权虽然岁数年长些,但行为举止却半点跟稳重不沾边,朝着祝成薇笑道:“哟,早知道今日妹妹来接,我就不拉着希真说那许多话了。”
祝成薇跟着笑了笑,圆滑地说:“我刚到,叶佥事就领着哥哥出来了,真是巧。”
叶权不疑有他,在祝希真宽厚的肩膀上拍拍,说:“跟你妹妹走吧,我也要去找我的妹妹了。”
“叶佥事也有妹妹?怎么我从来不曾听哥哥提起过。”祝成薇有些讶异。
闻言,叶权意味不明地笑了两下。
祝希真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淡淡地说了句:“少去春月楼,注意身体。”
“我身体好着呢!”叶权反驳道:“年纪轻轻,本就该拼了命地玩儿,我才不学你跟风朝当和尚!”
“春月楼?”祝成薇捕捉到这关键词,在意识到之前,已经念出了声。
叶权对此很是意外,睁大眼睛看向她:“妹妹也常去玩儿啊?”
祝希真踩了他一脚。
叶权笑得龇牙咧嘴,“哈哈哈......刚刚有人说话吗?”
他稍微正经了点,“看妹妹的样子,似乎知道春月楼是什么地方。”
“算是知道,”祝成薇的笑意减淡了些,“他们楼的姑娘顺走了我的玉佩,我至今未曾找到。”
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完后,叶权却是一脸的不解:“玉佩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祝成薇一怔:“在哪儿?”
叶权说:“风朝那儿啊。”
祝成薇愣住了。
她刚刚才见过相风朝,可他不是说没有找到吗,怎么到了叶佥事这里,说法却变了。
也许他们二人口中说的不是同一枚玉佩。
思及此,祝成薇问道:“那叶佥事能与我说说,相佥事拿到的那枚玉佩是什么模样吗?”
叶权皱着眉头回忆道:“青色的,上头好像还有什么歪歪扭扭的纹路。”
祝成薇:“云纹?”
“诶对对对,就是云纹!”叶权拍掌称是,只是还没高兴多会儿,就又疑惑起来:“玉佩找到是好事,可是我见妹妹,似乎......并不高兴的样子?”
玉佩找到当然是好事,但是相风朝瞒着她,骗她说不曾找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祝成薇意识到她如今的表情可能不算好,怕被叶佥事察觉到什么,就说:“许是在外头吹风吹久了,我有些头痛。”
“哎哟,既然妹妹头痛,那就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叶权说完,朝他们眨了眨眼睛,就朝着春月楼的方向奔去。
没叶权在场,祝成薇总算能问出心里话,“哥哥,相风朝找到玉佩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祝希真摇了摇头,说:“风朝并未告知我此事。”
相风朝要是想瞒着她,哥哥确实是最不该告诉的人,只是祝成薇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隐下玉佩的事不说。
她那玉佩不算名贵,以他的身份,应该根本看不上。
那他留着玉佩到底是为了什么?
祝成薇想不通,也不愿再想,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拿回娘留下的玉佩,便提议道:“哥哥,咱们去相府找相风朝拿玉佩吧?”
祝希真知晓玉佩对妹妹意义深重,但他却并没有赞同的意思,反而说:“风朝留着,总有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