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板着脸,“小姐好不容易让你办件事,你怎么还不情愿上了。”
徐良庆两只手捂在胸前,委屈道:“我还没娶媳妇儿,是个黄花小伙子呢,要是被人知道我去妓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采芝毫不留情:“那你别做人不就好了。”
徐良庆更加委屈,憋着嘴,似乎随时都能掉下眼泪。
祝成薇也不想逼他,见他不情愿,只能作罢,捏了捏眉心,说:“那我再想想办法。”
采芝见状,用恶鬼般的表情盯着徐良庆,把他吓得身子一颤。
祝成薇知道采芝在她的事儿上总是十分计较,不由喊了声:“采芝。”
采芝转身间已换上和煦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另有其人。
她余光里看见阿庆还有要诉苦的意思,忙出声道:“小姐,我去赶...送送阿庆。”
祝成薇拿她没辙,只叹了口气,说:“好,你送吧。”
徐良庆缩着脖子跟在采芝后头,走出了房间。
采芝皮笑肉不笑地跟他说:“小姐让你办事儿,你就去办,不然——”
她说着,用手在脖子上比了个手势。
徐良庆畏缩的更厉害了:“我去妓馆,人生地不熟的,我怕我问不出什么。”
“谁说一定要去妓馆里,”采芝道:“那条街上不还有许多酒楼吗,我不信那群龟奴平日里不出来喝酒的,你去问问临近的酒楼掌柜,那些龟奴都什么时候出来喝酒,然后你在他们喝酒的日子故意偶遇,不就能套话了?”
徐良庆心想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就放下心,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采芝盯着他未干的泪痕,语调放得和缓了些:“你怎么还在哭啊?”
徐良庆习惯了采芝的冷言冷语,头回被她这么温柔的安慰,一时间竟有些感动,哽咽道:“我——”
“别哭了。”
采芝说:“你这个长相哭两下就得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徐良庆:“......”
他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觉得采芝温柔。
......
祝成薇本没想着让阿庆去探寻消息,谁料阿庆真给她带了消息回来,说那群龟奴本来天天都会去一家酒楼喝酒,但最近不知怎的,一次也没来过。
这消息虽不大有用,但总比没有好,所以祝成薇就让阿庆继续在那酒楼等着,看能不能碰上那群龟奴。
但到最后都没能碰上。
因为阿庆说,那群龟奴,已经失踪好几日了。
一个人失踪便罢了,一群人失踪,那就肯定有蹊跷,说不定是人为。
祝成薇想起相风朝说要替她寻玉佩的事,就猜测他是不是把人抓回诏狱问话。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所以在扭伤养好后,就再去了一趟北镇抚司。
祝希真刚好在,但他回忆一番后,说诏狱并没有抓龟奴回来。
于是祝成薇的猜测便落了空,她虽失落,但并未表现出来,只问道:“相佥事在吗?”
她想问问他那里有什么消息没有。
祝希真:“方才在。”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祝成薇又问。
“不知。”祝希真说:“我从不过问风朝的去向。”
祝成薇知道她上次来遇到相风朝,只是凑巧,哪能每次来,人都正好在呢,也没多想,将采芝怀里的松子糖递给哥哥,就回去了。
后来的几日,祝成薇让阿庆继续在酒楼观察春月楼来往的客人,她则带着采芝小婉又去了街上几回,不过没什么收获。
所以她就想去问问相风朝那里情况如何,只是去了几次北镇抚司,几次都跑空。
因而祝成薇只能特地挑在下值的时辰,等着那道熟悉的人影从里头迈步出来。
换成以前的她,肯定会将那人视作空气,理都不理。
但这次,她却径直走到了那人面前,微微一笑,问道:“相佥事,是在故意躲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