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好像只是祝成薇的幻觉,所以在她还未意识到之前,她已经迈开步子跑走了。
后来两人的关系,也确实如祝成薇所料的那样,毫无进展。
相风朝虽然送了金镯来,但他并没有要与她结亲的意思,他从不主动邀约,两人偶尔碰上,他也总是刻意躲开。
久而久之,祝成薇见到他,也像没看到似的,不再问好。
祝成薇想他许是受哥哥所托,才会送金镯,怕她误会,所以后面避她如洪水猛兽。
但他不想娶,她也没说过想嫁。
诚然相中辉贵为首辅,太师之衔加身,是实打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相风朝作为他的儿子,自然也惹得不少官家女儿青睐。
可祝成薇不那样想。
因为相风朝除了那张脸漂亮,便再没有其他过人之处了,不然他也不会二十岁才只是个四品的锦衣卫佥事。
寻常人家二十岁的儿子若能做到四品官,祖坟怕是都要烧起来。
可对于相风朝来说,不够,远远不够。
因为他父亲是首辅相中辉。
所以,他这个锦衣卫佥事的官职,只能说明他确实没有才干,待没了父亲庇护,相家在他手里注定是要没落的。
祝成薇想得长远,她父亲虽然是兵部尚书,但因着性子耿直,在官场上树敌颇多,也不得皇帝宠信,遭打压是常有的事。
若她要嫁人,自然希望嫁个能在朝廷上替父亲说两句话的。
而相风朝,显然不够资格。
所以,祝成薇并不想嫁给他,她真正看中的人是靖王世子,可那位世子深居简出,见一面都难,所以她的愿望,大概是无法实现的。
想到这儿,祝成薇摇了摇头,朝采芝说道:“咱们去如意糕饼铺给哥哥买点松子糖吧,我上次给他买的,他该是要吃完了。”
买糖的路上,正好还能散散心。
采芝点头应下,问说:“小姐今日穿哪件衣服?”
祝成薇随手一指,“就那件天青色的吧。”
待换好衣服,主仆二人就出了门。
街道上如今正热闹,虽已是日暮时分,但喧闹声还是不绝于耳,幽邃的天幕上,有了几颗微弱的亮星点缀,远远望去,与人间的灯火摇曳辉映,美得令人窒息。
如意糕饼铺与祝府离得不远,隔了两条街,因而祝成薇很快便到,掌柜的看见她,便笑着一张脸迎上来,热情问道:“祝小姐今日要什么,可还是老几样?”
祝成薇点点头,说:“松子糖多拿些,枣泥饼和芙蓉糕还是往日的量。”
掌柜听完便道:“好嘞,我这就给您拿去!”
吩咐完,祝成薇边等,边看着铺子里头新出的糖渍点心。
采芝在一旁高兴道:“这个少爷肯定喜欢!”
哥哥爱吃甜食也不是一日两日,像这种别人嫌腻得慌的点心,到他嘴里就成了上上佳品,祝成薇心里清楚,点头刚要说话,却有一道满是嫌恶的男声抢在她前头。
“真是晦气,要是知道出门会遇上你,我今日就看黄历了。”
祝成薇对这道声音并不陌生,转头看向铺门口的位置。
那里站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子,模样长得还算俊朗文秀,只是眼神里带着十足的倨傲,将这抹文秀抹杀得无影无踪,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董越群是户部尚书董成瑞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儿子,因而被家里人宠惯坏了,遇着不喜欢的人,出言讥讽不说,动手也是常有的事儿。
祝成薇与他之间没什么矛盾,可耐不住父辈的有,董成瑞与祝松衍常在军费上争吵,梁子早就结下了。
前些日子她爹更是因为董成瑞孝期结束就纳妾,去皇帝跟前参了一本,言其纵欲匿丧,违礼不孝。
董越群看到她,自然要为他爹找场子,于是看到她在糖渍点心前停留后,也是毫不犹豫,立马朝他带出门的小厮道:“去把那个全买了。”
小厮立马说:“是,少爷!”
刚刚还满满当当的点心,转眼就成空。
不过这新品点心,祝成薇不是非买不可,而且她也不想在官场外给她爹再添烦恼,所以平日遇着董越群,基本上都秉着个息事宁人的态度。
今日也不例外。
掌柜的将她的点心包好拿给采芝后,祝成薇转身欲走,可董越群却大步一迈,走到她跟前拦,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祝成薇两下就想明白今日他为何抢了糕点还不满足,原因在于——她没有像往日那样装出“伤心”“难过”的表情。
董越群看不到这些,自然享受不到夺他人之好的乐趣,所以他只好转而从旁的地方下手。
他上下扫了祝成薇两眼,毫不留情地出言讥讽道:“模样长得丑陋便罢了,衣服穿的也不怎么样,我倒是不知,兵部尚书家已经穷到此般境地了,连制衣的料子都只能用前年时兴的。”
语毕,董越群便领着他一众家仆讥笑起来。
掌柜紧张到不行,站在一旁汗如雨下,可也不敢出声。
换作旁的官家小姐,被人这么大声地讥讽,怕是早要哭成泪人了,可祝成薇没有。
面对董越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