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迎风书院>历史军事>开局死谏,我竟成了东林党党魁?> 第136章 这大明朝的庙堂之上,竟还有学台这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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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这大明朝的庙堂之上,竟还有学台这样的人物!(2 / 3)

就戮?”

杜延霖并未在意他的讥讽,只是从容地拉过一条吱呀作响的板凳坐下,目光坦然地直视汪直:“船主误会了。杜某此来,非为说教劝降。只是久闻船主纵横四海,见识渊博,心向往之。今日得胡部堂恩典,得一机会与船主当面请教,杜某深以为幸。有些海外奇闻、海上异事,非亲历者不能详述,朝廷所藏舆图志书亦多穿凿附会。杜某忝居提学之位,掌一省文脉教化,深知“知行合一,躬行求是’之理在此。故而不揣冒味,但求一席畅谈,或能补正典籍,澄其源流。”

“海外奇闻?”汪直眼皮微抬,审视的意味更深:

“学台这般满腹经纶的孔门弟子,竟也看得上这海上的下贱勾当?”

“天地之大,学问何止孔孟?”杜延霖微微一笑:

“譬如那佛郎机人(葡萄牙人)的坚船利炮。屯门之战后,坊间皆传其舰载巨炮数十门,动辄轰及数里外。然杜某费尽周折,得阅一卷辗转流入的佛郎机工程师手稿残页,其上明言彼时所谓盖伦主力战舰,下层炮甲之主炮不过十二至十四门,且多为短身大口径的破船重炮,接舷跳帮、白刃搏杀仍是决胜之要……”汪直闻言,眼神中的轻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异。

那些红毛鬼的船队他交手过多次,火力确实被夸大不少,内情竟与杜延霖所言相合。

“再如南洋诸岛之季风与海流,”杜延霖话锋一转:

“《渡海方程》言及“飓风线’多在七月中旬,然船主当知近年天象诡奇,飓风越来越早?不知船主可有详察,其风路轨迹与十年前可曾不同?”

汪直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镣铐轻响:

“杜学台竞连此事都……确有不同!比如去年那风就邪得紧,来得早不说,路径更是妖异……”杜延霖的问题仿佛一柄钥匙,打开了汪直尘封的记忆宝库。

从爪哇的香料贸易之争、倭国的铁炮铸造特点,到吕宋岛土著部落的祭祀仪式、甚至西洋奇物“自鸣钟”的内部传动原理,杜延霖侃侃而谈,见识之广,令人叹服。

无论汪直谈及多么刁钻的海路艰险、多么冷僻的异域风情,杜延霖不仅能即刻理解,更能引经据典或凭新式推演之法点出其中精要,甚至戳破一些流传甚广的无稽之谈!

谈及西洋海图测绘的“投影法”扭曲问题,杜延霖随手折了个纸角模拟,其理解之透彻,令汪直瞠目。“杜学台……真乃神人也!”整整一个多时辰后,汪直终于忍不住由衷赞叹,脸上的孤傲与怨愤早已被一种震撼所取代:

“汪某一生漂泊四海,所见海内外的博学之士不知凡几!如杜学台这般,学问精深如此,且能躬身求知、不耻下问者,生平仅见!”

他感慨地摇头:“若是朝中的官员老爷们,有学台一成的见识与胸襟,这东南沿海也不至有这么多杀伐‖”

杜延霖看着汪直,知道火候已到,于是话锋一转,说道:

“船主过誉。杜某只是坚信,万事万物皆有其理,不亲查亲访,不格物穷理,终是闭目塞听。方才听船主细述吕宋风物,不知……在彼处诸多作物中,可曾见过一种不甚起眼之物?其藤蔓匍匐于地,叶如三叉或如鸭掌,掘其地下根茎,形如纺锤或块垒,皮有紫红、浅黄或赭色,肉呈白或橙黄?可生可熟食,味甘?尤其紧要者一一传闻此物虽貌不惊人,却耐旱耐瘠,无论贫地坡地皆可生长……?”

“吕宋?”汪直闻听杜延霖此言,眉头锁紧,陷入了一种长久的思考,似乎在回忆。

“………吕宋,”良久,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确有此物。佛郎机人称之为“巴塔塔’(batata),土人叫法不一。其物……确如你所言,藤蔓匍匐,块根深埋土中,形似……嗯,像纺锤,也有的像拳头。颜色有紫皮白肉,也有黄皮黄肉。”他似乎在努力回忆细节。

一旁的徐文长瞬间屏住了呼吸,心跳如鼓,强压着激动不敢插话。

“船主是亲眼所见?可曾……带回?”杜延霖接过话头,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急切。汪直摇了摇头,说道:

“见过,在吕宋的佛郎机人园圃和土著村落旁。其物贱生,无需精心伺候,贫瘠坡地、沙石滩涂皆能生长。佛郎机人以其为口粮,土人更是种得漫山遍野。味道……烤熟后软糯甘甜,确实可饱腹。”他顿了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至于带回……呵,此物虽贱,其藤种苗却不耐长途储运。海上漂泊数月,淡水有限,舱位金贵,谁会吃饱了撑的,花心思带这不值钱的土疙瘩?我手下……恐怕无人做过这等赔本买卖。”

希望刚刚升起,又被泼了一盆冷水。

徐文长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一没有种苗!

“不过………”汪直话锋一转,眼中精光一闪:

“去年秋冬,我手下陈阿大领着几艘船去过一趟吕宋。此人祖籍闽南,心思活络,对海外新奇之物颇感兴趣。他曾向我提过,在吕宋见一种“地瓜’,生熟可食,产量奇高,当地穷苦人赖以活命。他……一时好奇,好像真挖了几株嫩苗,用湿泥裹了根儿,说是想试试看能否活着带回来种。这事他当时就随口一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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