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是秦砚奚的学长,多年未见,两人寒暄不过数句,话题便迅速切入正题。
盛烨透露了一个关键信息:NeuralMind的CTO David对收购持开放态度,与CEO Schmidt意见相左。
“David是技术出身,更关心研究能否继续,而不是卖个好价钱。“盛烨啜饮着威士忌,“Schmidt最近和林氏集团走得很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秦砚奚眼神一凛。
林氏集团是秦家在国内最大的竞争对手,如果让他们抢先获得NeuralMird的技术…
第二天清晨,秦砚奚做出了一个让谈判团队震惊的决定,绕过Schmidt,直接约见NeuralMind的核心心技术团队。三天后,NeuralMind董事会以压倒性多数通过了秦氏集团的收购案,价格锁定在8.3亿美元,Schmidt在最后一刻不得不妥协。大
深夜酒店露台。
秦砚奚穿着黑色背心凭栏而立。
远处雷暴云团在曼哈顿上空翻滚,潮湿的风掀起他额前碎发。他抽出一支烟,没点燃,只是叼在唇角,眼神沉沉望向城市尽头,一言不发。
第二天秦砚奚和江望知便马不停蹄回国。
刚下飞机,实习助理跟着坐进车里,详细汇报他出差期间国内分部的状况。秦砚奚靠坐在后排,神色冷淡,一手撑在眉骨上闭目养神,另一手随意翻着膝上的行程资料。
到办公室后,秦砚奚还没坐下,就看到桌上消失已久的粉色情书再次出现。江望知忍住好奇,知趣地说了句“我先出去”,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关门离开。
没关系,他可以等秦砚奚出门,去翻他的垃圾桶,江望知心心想。秦砚奚站在桌前,没看紧急文件,而是先拆开情书。从情书到咖啡,再到这两周他出国,没想到言书竞然还在坚持。秦砚奚也是人,从旧金山赶回国,他的身体的疲惫感堆叠成山,跨越时差,神经都是钝的。
落地第一时间就要处理项目合并,审资料、回会议、签协议,连喘息的空档都没有。
身体疲惫不堪。
但想到言书,秦砚奚的心情莫名好了些。
只是看到眼前画风诡异的情书后,秦砚奚的头好像更疼了,视觉疲劳加审美疲劳双重暴击。
他展开,看到开头的一行字:
致我最亲爱的奚奚奚奚宝贝。
秦砚奚”
歪歪扭扭,忽粗忽细,不仅像在飙车,还像撞了十八次墙,笔画歪得像断腿一样,没有一个字在它该在的格子里。
秦砚奚强压着额角的跳动,看完第一行,第二行的内容更是迎头痛击:“当你地身影飘进我得视线,我地心脏就像被一万只蚂蚁啃了一样,痒不欲生!”
蚂蚁为什么要啃心脏?
那是器官,不是蚕豆。
秦砚奚甚至想打开电脑查,自己是不是没跟上什么新型网络俚语。他费力地眯起眼睛,看了整整半小时,也只勉强看懂四分之一。不是夸张,是客观数据,他真的只看懂了四分之一。余下的内容,不是错别字横飞,就是逻辑崩坏。该用“的”的地方全部通杀为“地”;该是比喻的句子生生写成了诅咒。言书用"发霉的葡萄"来夸他眼睛好看,让秦砚奚一度以为自己对现代汉语理解出错;而那句“我对你有着狼心狗肺般的爱意”,更是让他沉默不语,秦砚奚差点以为自己是个被人祝天收的渣男。
强迫症的雷区,言书统统踩了个遍。
言书之前写的字,虽然潦草,但最起码结构完整、语序正确,不会让人有命悬一线的阅读感。
可是现在。
秦砚奚直到现在才发现,相比起字丑,他更难以接受满屏不知所云的错别字。
他将信纸缓缓放下,太阳穴开始有节奏地跳动,像有人在他颅骨里敲鼓。秦砚奚不由自主想起两天前旧金山的一场高层晚宴。宴会规格极高。
各方资本代表齐聚,政界、商界、学界,无一不是腕上腕。他与好友Stuart在场边交谈,对方笑呵呵带了个金发碧眼的女伴过来。“秦,你总这样独来独往,介绍一下,她是MIT校花,追求者排到湾区。”秦砚奚淡淡一笑,礼貌致意。
“谢谢,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Stuart一怔,旋即露出夸张神色:“秦喜欢的人,那她一定是个非常特别的姑娘。”
秦砚奚不置可否,淡淡回应:“大概吧。”而现在,刚落地没几个小时。
他就收到一封开头叫他“奚奚奚奚宝贝"的粉红情书,全文洋溢着“屁滚尿流回到你身边”“咬你耳朵”这种令人难受的句子。宛如当头泼下一盆冷水,把他之前积攒的情愫狠狠泼了个透。好感。
正在减少。
秦砚奚的完美主义,让他无法对混乱视而不见。哪怕这场混乱本不该由他负责,他依旧强迫自己去面对。
秦砚奚沉默地坐了三分钟,忍无可忍抽出一支红笔,强迫症发作地将信摊平在桌上。
“地”统一换成"的"。
“我地心脏像蚂蚁啃"被他划掉,重写为"我心中一阵酥痒”。“指甲刮黑板的声音让我耳聋眼花却欲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