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4章
孟清辞饮尽汤药,唇边尚余一抹深褐色药痕,朱唇泛着水渍光泽,莹润诱人。
傅珩眸色深深,如玉竹的修长指腹,轻抹重捻,为她拭去残渍,流连间,姿态甚是亲昵。
恰逢霞光端着一盏燕窝粥踏入室内,正撞见这般情景,忙垂眸避开,心下不由暗赞:好一副檀郎谢女图,般配的很。傅珩接过来燕窝粥,亲自试了试温热,才执匙喂到她唇边:“离不了情'对元气损耗极大,你才用了药,若不用些膳食,仔细肠胃受损。若是夜里发作起来,明日动身不得,可怪不了谁?”
孟清辞最忌讳夜间进膳,晚膳向来少食或不食,但听他所言确有道理,到底没有拂了他的意。
傅珩看似温和好说话,处处迁就她,实则不如傅晏桉好糊弄,他既开了口,便是不容违逆。
她若是拂逆了他的意她若是执意不从,依他的性子,软硬兼施也好,步步为营也罢,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她倒也懒得与他多费唇舌。见孟清辞爽快听话,将大半碗燕窝粥都用尽了,傅珩才满意几分。看她垂眸乖顺的模样,心下明镜一般,小姑娘骨子里离经叛道的很,此番叫他乘人之危,此刻指不定在心里如何编排他。
若他也像旁人那般迂回周旋,是万不可能的,几番见识,前车之鉴,怕到时候落得和那些男子一般,被她耍的晕头转向,团团的转下场。孟清辞漱了口,重新躺下,背对他而卧,只留给他一道冷淡的脊背,俨然一副不愿再费神应付他的模样。
屋内只闻傅珩窕窣宽衣的细微声响,半响,轻纱幔帐掀开,傅珩寻上榻来,一只手臂便轻巧的将她转过来。
“你做什么?若是不睡,便出去。"孟清辞佯怒而视,她都不计较分一半床榻给他,这老男人竟然还不满足,果然人老事儿多。<1孟清辞本性本就骄矜,骨子里养出的大小姐脾气,能吃苦却不能受委屈,她丝毫不受半点闺阁女子的规矩约束。
如今叫傅珩看穿,倒有几分破罐子破摔,露出本性来。侯府十年忍耐,已是她的极限。从今往后,一刻也不想再委屈自己。傅珩低笑,非但不退,眼底反添了几分兴味:“上了我榻,却要将我赶下去,你这性子,莫怪到,非要赎出去,不做奴婢。”他从前见她,她都在谨慎克制,装模作样的敷衍周旋旁人。此刻见她嗔怒交加,撒泼撒痴,反又神女下凡,眉目生动感。傅珩看出来,小姑娘如今知敷衍他无用,便懒得和他装腔作势了。他晃了晃手里的青玉瓷瓶,莞儿道:“你昨夜辛苦,上些药,身子也能爽利些。”
见傅珩长指一番,挑开自己中衣的系带,孟清辞顷刻便懂了他言下之意。想,昨夜便是他这双手如竹柔韧的手,如何非要百般作弄自己,如何恶劣至极的逼迫于她,叫她难以启齿至极,不想回忆一点儿。她一把夺过那青玉瓷瓶,撑身躲向床榻里侧,拢紧散开的衣襟,靠坐在床架上,烧得滚烫,没好气道:“我自己来。”她自认并非是个保守之人,可叫遇上傅珩,总叫她措手不及,技术不行,手段不少。
傅珩更不似年轻儿郎那般知羞知臊,三言两语便可揭过去。他不装正人君子后,毫无底线,不知收敛,她一再被他逼得方寸大乱。傅珩细长的眼眸轻阖,嗓音低低如琴弦拨动:“你自己涂不匀。”许是一番纠缠当真疏解了郁结,孟清辞今日并未动念,人也神清气爽如常,却被他这句话勾得娇躯轻颤,便想到昨夜情状,他是如何在此间逼迫她,拿捏他,为难她,非要她说的那些羞人的话来。直气得她心口剧烈起伏,扬起手中青瓷瓶砸向傅珩,羞愤难当,斥他:“你没有羞耻心,你无赖。”
傅珩恍若未闻,抬手便轻巧稳当的接住那迎面飞来的青玉瓷瓶。从前只觉她清艳容颜带着三分不可侵范的神性,甚是冷心无情,叫他想攀折,想要拉她堕落神坛,想叫她沾染他的气息,打上他的烙印。如今见她因薄怒脸颊绯红,美眸中似有火焰在烧,妍姿妖艳,艳丽逼人,叫他深陷移不开眼。
孟清辞背过身去,双肩隐隐耸动,潸然泪下。她一向不是个软弱之人,在侯府十年并没有自怨自艾,昨日与傅珩,事后也没有哀怨自怜,此刻却觉得委屈万分、十万分。傅珩见她伤心起来,叹一声,轻捏她的双肩,哄道:“好了,是我的过错,看在我一心为你,你且大度饶过,忍耐一番。”孟清辞自幼被家族庇护得极好,又有那人精心呵护,便有几分聪慧,不是不谙世事的姑娘,又如何招架得住傅珩这等老谋深算,官场上的老狐狸。虽顾忌她身体,却也拉着她胡闹到后半夜,傅珩不动声色,却想要扎进她灵魂里的感觉,叫她避无可避,叫她心惊肉跳。孟清辞从来不是懈怠的性子,,翌日仍旧就醒的迟了些,但傅珩昨夜终究是手下留情,并未如何她,当真只是帮她上药,算得上言出必行,却并非是个不知索取的君子。
她神情赖赖的插了支点翠百合簪,一副被打击的蔫蔫模样,整个人提不起半点劲头。
她只仔细检查了那个从侯府带出来的随身包袱,至于其他一应行李,皆交由霞光打理,饶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也并不放在心上。傅珩临行前公务缠身,一早便出了门,直至近响午时分才匆匆赶来接她。一眼望去,只见孟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