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的注视中,顺带含着一丁点“阿银就看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的神色。
波鲁萨利诺气定神闲的在掏过左右边的裤兜,摸了个空。之后又在银子白眼快翻出天际的表情下,几经搜索,终于在衣袖里掏出他想归还的物品。摊开的手掌心内是一朵败谢至干涸,逐渐褪了色堪堪可辨认出色彩,红色的花。银子呆呆地看着。
她并没有立刻接手过,而是有些发怔地想了一下,眯起眼盯着那花。波鲁萨利诺不心急,他就维持那样的姿态,静静等待着银子反应。好一会儿,银子才抬头看了波鲁萨利诺,“怎么会……在你那里…”她欲言又止,紧接着意识到了什么,收回并垂下手中长剑,就要上手摸索周身。
被阻止了。
男人拢起手掌护住手心的残花,他何曾这般细心。轻易地格开银子摸向自己衣领的手,再轻轻一荡驱使着她不自主地摊开手心,掌心相贴。红色的花滑入银子的掌心。波鲁萨利诺若无其事般收回手,笑眯眯地嘱咐道,“呐,给你呦~”
“可别再弄丢了啊,要不是我凑巧捡到..“他停顿了一下,换了措辞续接下文,“反正,银子酱要小心,毕竞是重要的东西呢~”纵使心中存有关于为什么这家伙会知道这是重要的东西,仅仅是目光看到特意降低了视线俯下身的黑色曲卷短发的男人的笑得.………没有自知之明的面孔。银子抽抽嘴角,将疑问咽下了肚。
而与之相对的,在波鲁萨利诺看来,银发少女即使对待那残花小心心翼翼维护的模样固然令人感叹,却也瞧出了她并不懂得其中真正蕴含的意义。想来也是,以他摸索得来有关少女一星半点的明显的喜好厌憎个性,她恐怕多是不大乐意费心去记住一些细微的事情。他何曾这般细心。
仅仅是因着他知晓,确实如他所言那样,落在过他手中的花是重要的东西。于眼前的银发少女,或者又可以说,于无数在外的海军,于被赠与这类花的所有人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信物。
五角星形状,红色的花,明显的特征使得他轻易辨认出。鸢萝,其本身就具有着祈福祝愿的含义;对于海军这个群体而言,尤其是那些出征在外,奔波于乱世的海军。
身怀红色鸢萝,代表着,远方有人在等他平安归来。是令很多人颇为羡慕的事情。
波鲁萨利诺在内心里叹息一声。说不上是艳羡还是什么,彼时在暴风雪中窥见到这一抹残红,复杂的情绪杂糅着流淌过心间,搅动着他有些心神不属。以至于和银发少女再会之前,罕见的,比起往日的心平气和他变得有些过于暴动了。
至于近似乎迫切地将鸢萝花归还给银子,思来想去,也不过被波鲁萨利诺归究于类似愧疚的心境。毕竞,身边这个复杂难言又毛毛糙糙的银发少女在万里之外,尚有人在等她归去。
真真令人羡慕。
波鲁萨利诺再次在心中五味陈杂地感叹了一番,以及用包含深意的目光瞥了一眼刚刚整理好衣物的银子。
而感受到这一记犹如实质的目光的银子莫名其妙的回看了过去,被捕捉到的波鲁萨利诺十分自然的朝她一笑。
对着这笑,原本想道谢的银子无比嫌弃,迅速调开目光并且唾弃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要好好感谢这人的念头。
一场以猝不及防伴随后怕的小插曲以大惊小怪的结尾落幕,就该继续做正事了。
夜色越发渐沉,无云的天空上黑紫色的天幕隐没于无边。弯弓新月之后又有点点星子相伴,若不是此时此刻身处危境.……在抬头望了一天空景象,感谢星月与雪原的相映成辉方能肆无忌惮的看清事物,银子哈出一口气,手上没个形体甩着剑尖,歪头朝波鲁萨利诺说道,…我们继续?″
随后她飞快地补上一句,“这次你别再给阿银出状况了。"含着警告的话语与目光斜飞向某人,而视线主人脸又不自然的撇到一边。剑尖点了点虚空。示意他手伸过来。
“耶?当然是继续喽,可银子酱这话说得很戳心哦~"波鲁萨利诺说,“不过哦,你的话,敢不欣然听从呢~"男人乖乖地身处手,还是腕部相叠的姿态。“说的好像阿银说什么你就能听进去,让你做什么你就会做一·样….…“银子转过脸嘀嘀咕咕地吐槽道,手腕一翻,剑尖前半部分架在了海楼石铐环上。比划了等一会儿该用怎样的力道和对准哪一点重击,尝试着找回之前感觉的银子忽的,攀附在剑柄的手不由自主地一抖。剑身与石质物刺啦一摩擦,发出令人皱眉的一记短促声音。波鲁萨利诺不曾转移开停留在银子身上的注意,他虽为那一声嘶鸣声所产生生理和心心理并重的下意识不喜,可也那时看清了银子几秒间的愣怔和…一瞬空白的表情。
“怎么了?“他问。
从本能一刹那的应激反应中被唤醒,心神还残留在刚刚的控制不住的心跳漏了半拍的错感中,银子缓慢抬起头对上波鲁萨利诺的脸。目光看清男人黝黑眸子里的关切,她抿了抿唇,“有奇怪的感觉,刚刚我..…地连惯用的口头语都不用,就有些不安地回过头望了望身后某个方位,那是她与男人重逢之前逃窜而来的方向。
雪停之后,整片改头换面的雪色大地,她所注视的方位只有一堆她留下凌乱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