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谢清岑刚才的默认,似乎都被这烈酒冲淡了,模糊了。“书因……莳榆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眼神开始迷离,“你说……他是不是很讨厌我?”
“谁?谢清岑?"何书因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口抿着,“我看不像!还记得我说的吗,他心里有你。”
“他心里……有我?"莳榆傻傻地重复着,又灌了一口酒。烈酒上头,让她胆子大了许多,那些平时不敢想、不敢说的话,此刻都冒了出来。她嗤笑一声:“他心里怎么会有我……你不知道,让第一次见我就皱着眉,后面也是一直挑我的毛病,我之前以为是因为我害他被打他才讨厌我,戏弄我、看我出丑/没想到后面我们都说开了他还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下来,混着酒水,糊了一脸。何书因看着她这副又哭又喝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哎哟我的傻姑娘,他笑话你?我看他是想你想疯了!你没瞧见他平时看你那眼神?跟饿狼看见小羊羔似的!就差没扑上来了!他那是逗你玩呢!你没看见过小男孩喜欢谁就伽要去招惹谁,把人惹毛了又巴巴地凑上来……“他喜欢我?"莳榆猛地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何书因,脸颊酡红,像熟透的蜜桃,“不可能!他明明……明明那么冷淡……他要是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娶他的表妹?”
“你呀!"何书因嗤之以鼻,也喝得有点上头,“你真是不开窍,你见了他就跟羊崽子见着狼一样,他要是直接上门来提亲了,你心里还要嘀咕他为什么选了你呢!当然了,谢清岑也是头狡诈的狼,他心里有你,还要戏弄你,要我说,他就是在玩兵家打仗欲擒故纵的那一套!”
莳榆被何书因说得晕晕乎乎,脑子里一团浆糊。喜欢?不喜欢?避开?欲擒故纵?各种念头像走马灯一样乱转。
她只觉得心里那股憋闷和委屈无处发泄,酒意像火一样烧灼着她的理智。“我……我才不稀罕他喜欢谁!"她赌气般地抓起酒壶,将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
辛辣的感觉直冲头顶,世界在她眼中彻底旋转起来,天旋地转。今夜过后,无论他要干什么,娶谁,都与她无关了。“走!书因……我们……回家……
莳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脚步虚浮,眼神迷离得找不到焦点。喝得太多了,她感觉自己的肚子都要炸开了。何书因也喝得差不多了,连忙起身扶住她:“好好好,回家!小心点!”两人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出雅间,下了楼。夜风一吹,莳榆只觉得头更晕了,胃里翻江倒海。刚走出酒肆门口,何书因正想招呼自家的马车一莳榆醉眼朦胧地朝河边的方向随意一瞥,脚步却猛地钉在了原地!不远处,河堤边的垂柳下,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月白身影正静静伫立。晚风吹拂着他的衣袂,身姿挺拔如修竹,在朦胧的月色下,清冷得不似凡人。
莳榆瞳孔震惊地收缩。
是谢清岑。
他似乎刚从某个地方出来,正驻足在河边,望着流淌的河水,侧影显得有些孤寂。
也许是夜色和距离模糊了界限,也许是酒精彻底焚烧了理智,在莳榆此刻混沌的视野里。
可恶,怎么又是他!
莳榆的理智已经丧失殆尽,她怒气冲冲地走过去。何书因也看到了,刚想开口说“冤家路窄”,话还没出口一一只见身边的莳榆像被点燃的炮仗,猛地甩开了她的手。何书因赶紧追上去,便听见她怒吼道:“谢清岑。”这嘹亮的嗓音把何书因都吓了一跳。
何书因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冲过去。谢清岑显然也听到了动静,愕然转身。他刚看清冲过来的是莳榆,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一一
莳榆已经带着一阵浓烈的酒风,狠狠撞进了他的怀里!巨大的冲力让谢清岑猝不及防,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住怀中的人,入手是滚烫的、带着酒气的柔软身躯。“你……“"他刚吐出一个字便被莳榆打断一一“你要是成亲了我怎么办?”
谢清岑满脸疑问。
便听见莳榆好死不死地又来了句:“我也喜欢你,你越是讨厌我,我越是我非你不嫁!”
说完莳榆却猛地踮起脚尖,双手用力揪住他胸前的衣襟,将他拉向自己,在谢清岑震惊的目光中,在何书因惊恐的倒吸冷气声中,在河边晚风吹拂柳枝的沙沙声中一一
她仰起酡红滚烫的脸颊,带着孤注一掷的蛮横和满身酒气,狠狠地将自己柔软灼热的唇瓣,印在了谢清岑微凉而紧抿的薄唇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谢清岑的身体瞬间僵硬如石雕!那双总是沉静如深潭的眼眸骤然睁大,里面清晰地映着莳榆近在咫尺的、紧闭着的、因为紧张和酒意而微微颤抖的睫毛。唇上传来的触感是陌生的、柔软的、带着果酒的甜香和她身上独有的馨香,还有一股不管不顾的、蛮横的力道。
何书因张大了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石化在原地。河对岸隐约传来几声模糊的惊呼和议论,似乎有夜归的路人恰好目睹了这惊世骇俗的一幕。
莳榆却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这一撞一吻之后,她揪着谢清岑衣襟的手骤然松开,身体软软地向下滑去。意识彻底被黑暗和浓重的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