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句话?“爱理从厚重的《现代国际法》里抬起头。
“嘛,悟就是这样的人。表面上看起来满不在乎,但说多了,他其实还是会听进去的。"夏油杰手里也捧着一本书,平静地翻过一页。虽然方式别扭,但悟确实会在意身边人的看法,尤其是他认可的人。“说起来,他好像也没再说我是′吐鲁番凹地'或者′没男人喜欢'之类的话了。“爱理重新埋下头。
“那也是一时口快,我想他后来是反省过的。“夏油杰顿了顿,抬起头,脸上露出惯常温和的笑意,“而且,爱理本来就是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没人喜欢呢。”
少女没有抬头,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波澜:“你听起来很了解他的样子。“大概能看穿吧。悟他……本来也不是那么复杂的人。”爱理抬起头,碧绿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夏油杰回望她:“怎么了?”
“你们是熟识的朋友吧?”
“那就不是'看穿',是′看到’。“她说,语气带着一种洞察的平淡,……你有在好好地′看到′他啊。”
午后的医务室被暖融融的光线笼罩,窗外遥远的树林传来风拂过的沙沙声。夏油杰微微一怔,随即颔首,笑容里是真实的温度:“你说得对。”大
爱理发现,五条悟和夏油杰虽然臭味相投互为知己,但争执起来也相当频繁且认真。
体能课后的操场,她累得坐地上,意识在涣散的边缘挣扎。对面两人不知怎么的,一个刚说完"咒术师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非术师”,另一个就发出一声极其不屑的嗤笑。几句话的功夫,气氛急转直下,演变成了原地干架。家入硝子持绝对中立态度,通常只有一句:快逃。然后迅速撤离战场。爱理的选择和硝子一致一-闭眼装死,把顺手带来的书盖在脸上,蜷缩在相对安全的角落,任由远处咒力碰撞,飞沙走石。反正最后都会和好的。她当时是这么想的。直到一块被咒力崩飞的碎石"咚"地一声砸在她脑袋上,她终于深刻理解了硝子每次在他们开打前就果断跑路是多么英明的决策。战斗终于平息。这一次似乎格外激烈,爱理看到两个黑色的身影仰面躺在操场上,胸膛剧烈起伏,连动一动手指都显得费力。预想中很快的和好场面并没有出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僵持。爱理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两人中间那道无形的“三八线”旁,低头看了看他们的伤势。判断出都是皮肉伤,没到需要硝子出手的地步,只是一时脱力。她慢慢蹲下身。
看着躺倒的两只大型"问题儿童”,她感到一阵无措。这种局面完全超出了她的处理经验。
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响起了书本翻页的声音。“爱理酱……你在做什么?"五条悟面朝天空,有气无力地问,打破了沉默。“看书。"爱理头也不抬地回答。
“这种时候看什么书啊!"五条悟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带着点委屈和不满,″快帮我骂醒那个正论笨蛋啊爱理酱!”
“……为什么?“爱理不解,目光从书页上移开,瞥了他一眼,“他说的,好像也没错。”
“呵。"旁边传来夏油杰一声极轻的、带着点嘲意的笑。五条悟的脸色瞬间更难看了:“哈?!给力量加上理由和责任?那是弱者才需要的东西吧?!”
爱理蹲得腿有点麻,索性把书垫在屁股下面坐了下来。她看了看五条悟,又看了看夏油杰,然后诚实地点头:“你的想法,也不能算错。”“…搞了半天你也是中立派啊。"五条悟抱怨道,声音闷闷的。成群的飞鸟掠过蓝紫色渐变的天空,傍晚的风不知何时停歇了。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连风声都消失的寂静,让空气里的紧绷感更加清晰。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似乎也暂时不打算开口。爱理心心里咯噔一下:……不妙。难道必须轮到她来做和事佬了?她内心无声地倒吸一口凉气。这完全触及她的知识盲区。他们就不能像往常一样,忽然觉得无聊,然后拍拍屁股站起来,勾肩搭背地去食堂抢饭吗?如果是夜蛾老师会怎么做?大概会直接给两人一人一拳物理教育。硝子呢?大概会叼着烟,不咸不淡地嘲笑一句"幼稚”。她呢?她不会。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打破这安静拘谨的气氛。爱理面无表情地想了会,额角悄悄渗出了一点冷汗。或者……像幼儿园老师那样,把两人的手强行牵在一起,告诫他们要“好好相处"?
夏油杰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冷静下来后,他其实也失去了继续较劲的欲望。他动了动,似乎想坐起来。
“……算了。”“我觉得……
两个声音撞在了一起。夏油杰的动作顿住了,他看了爱理一眼,最终放弃般彻底放松了身体,躺了回去。
爱理看着夏油杰放弃起身的动作,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一-她为什么要说话!他都准备开口了!
破罐子破摔吧。
爱理深吸一口气,索性放开了。
“……在那些世袭的咒术师家族里,“她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操场上显得格外清晰,“如果从小就被灌输"生来不同、注定成为咒术师′的观念,那么觉得力量就是力量',只是一种很纯粹的想法。我能理解。”夕阳如同燃烧的火焰,将天空染成浓烈的橘红。远处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