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关。
他心头一紧,猛地清醒过来,又惊又怕:“你使得什么邪法?”钟灵秀哪里会回答,她已经在几十米开外了。荷塘尽头是一座小小的庙宇,有两三个小和尚在扫地出尘,见到她突然出现,吓了好大一跳:“你从哪里来的?吓死个人。”“自中原而来。"钟灵秀笑道,“能请我进去喝杯茶吗?”小和尚犹犹豫豫,里头传来苍老的声音:“远来是客,请进。”“多谢。"钟灵秀走进庙中,只见佛像前一位身披袈裟的和尚正在诵经,白色长眉低垂,气度与众不同。她拈香敬佛,娴熟地叩拜,而后才道:“前辈怎么称呼?″
“老衲法号一灯。”一灯大师说,“施主千里迢迢闯入敝寺,不知有何见教?钟灵秀道:“见教谈不上,只是听闻这里有段誉传人,想见识一下六脉神剑。”
一灯大师略有意外,如实道:“六脉神剑已经失传。”她点点头,却问:“大师与段誉可有亲缘关系?”“正是老衲祖父。”一灯大师道,“施主想问可有剑谱传世?”“是。“钟灵秀道,“还有凌波微步,大师任有其一,我都可以拿别的武功交换。”
出家人不打诳语,一灯大师斟酌道:“这是大理段氏的绝学,请恕老衲不能外传。”
“据我所知,凌波微步是段誉偶然得来,源自昔年的逍遥派,不是大理武学,六脉神剑姑且算是,但您都说了,它已经失传,大师宁可家传武学成绝唱,也不愿意让外人知晓吗?"钟灵秀道,“而且我都说了,我和你换,不占你便宜。”一灯大师道:“施主年纪轻轻,武功已是不俗,假以时日,恐怕世上难有敌手。”
“我的武功已经到了瓶颈,往后余生,若没有更难的武学可练,我又该去做什么呢?"钟灵秀缓缓道,“等下一次华山论剑?天下第一于我又有什么用,不过虚名而已。”
一灯大师垂眉落眼,暗藏惊疑:“你,不想要九阴真经?”“我已练成九阴真经。“她平淡道,“大师如果肯教我这两门武功,我可以和你换。”
一灯大师捻动佛珠,陷入长久沉默。
《九阴真经》是天下习武之人的终极目标,说他不心动,自然是假的。可他犹有戒心:“九阴真经自华山论剑后就在重阳宫,阁下自何处得学?”“九阴真经乃黄裳所著,总有人抄录过副本,传于后世。"钟灵秀说得一点儿不假,就是模糊了具体时间,“大师如不信,尽可一试。”“正要讨教。”一灯大师握定佛珠,并指朝她点来。钟灵秀张开五指,真气运转指尖,朝着一阳指点来的方向握拢。一阳指的劲力极大,点来犹如利箭破空,震颤经过的空气,压力受其影响,迸发出刀割般的波动,使其指力愈发刚猛强劲。但他的食指和中指在靠近钟灵秀一臂之距时,她的九阴白骨爪已蓄势待发,真气聚拢掌心,令其寸进不得。这一刻,庙中的时间好像停滞了。
两人好像不是在斗武,而是在划拳,老的出剪刀,只是剪刀怎么都打不开,小的出布,只是五指收拢想化为布,谁都不可能让谁,就这么僵持住了。青衣和僧袍的衣袂混乱地拂动,勾勒出内力对拼的余波,脚下的青砖发出细密的碎裂声,一寸寸塌陷,以人为中心扩散出蜘蛛网的裂纹。一灯大师左手持握的佛珠不能幸免,在内力的波及下绷断了丝线,珠子噼里啪啦掉落一地。
钟灵秀见好就收,挥袖运作乾坤大挪移,转挪一阳指的劲力,真气咻然射出,在梁柱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指洞。
“大师的内功刚中有柔。"她忖度,“看着像全真教的先天功。”一灯大师轻轻吐出气,他不意外她内力之深厚,却心惊于她轻描淡写化开两人纠缠的内力。要知道,比起与人比拼内功,更可怕的是介入两股纠缠不下的真气,稍有不慎,双方都有危险。
她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如斯修为,不是《九阴真经》还能是什么呢?一灯大师默然片刻,开口道:“老衲可以给你凌波微步的图谱,作为交换,我需要阁下为我做一件事。”
“大师不想要九阴真经吗?”
“老衲已经出家为僧,纵然学得九阴真经也无大用。”一灯大师白眉低垂,声音苍老,“盘桓在我心里多年的,反而是另一件事,此事若不能解决,我日夜难安,不得超脱。”
“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