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049东施效颦
燕濯到底是没敢做什么,重新躺了回去,只是闭上眼前,向她讨一角被子御寒。
摘锦一边觉得冷死他算了,一边又担心他真染了风寒,第一个被传染的就是自己,勉强分出巴掌大小的被角搭在他肩头。燕濯余光瞥过去,不禁觉得好笑,可唇角还未及弯,就被白了一眼。“你有异议?”
“蒙殿下恩赐,臣岂敢有异议?”
算他识相。
当然,就算他有异议也无用,若非外头安排的都是郡守的人,凭他刚刚那般无礼行径,她就算把他关进柴房,他都得安安分分待着。想到刚刚,搞锦忍不住又磨了下牙。
她迟早要逼他也说两句、不,两百句好话才行!冬夜生寒,草木皆凝白霜。待天边的熹光漫洒来时,层层霜色又融成露水,颤魏巍地挂在叶尖梢头。倏然被廊道上疾行的身影惊落,簌簌坠地。姬德庸半靠着凭几,双目微合,在边上美妾的服侍下,慢条斯理地喝着燕窝。
侍从捧着木匣走进来,躬身道:“大人,今晨洒扫时,下人在书房前发现此物。”
姬德庸睁开眼,目光打量过去。
木匣通体漆黑,没有半点纹路,只是边角处的颜色略深,似是被水浸湿过一一不对,不是水。他盯着那处隐隐泛红的色泽,眉头微皱,是已经干涸的血。他微抬下颌,侍从将木匣放在几案,小心翼翼地启开。“阿!”
美妾猝然撞见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尖叫出声,手上一松,瓷碗倒翻坠地,燕窝四溅,弄得满地狼籍,不过瞬息,就跪伏在残渣之中,浑身颤抖着求饶。姬德庸面上闪过一丝不耐,眉头皱起又平的时间里,美妾就被捂住嘴拖了下去,地面重归洁净,好似无事发生。
姬德庸抬手合上匣子,轻微"咔哒”声在沉寂的厅中显得异常刺耳,轻描淡写道:“到底年纪轻,沉不住气。”
侍从揣度着他的心思,试探道:“这燕濯如此不驯,可要再挫挫他的锐气?”
姬德庸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这等莽夫,敲打一遍就够了,不然,怕是等不及出兵,就要先来同我拼命了。”
“不过,莽夫也有莽夫的好,若真同定国公那般心思缜密,还真无法三言两语将人骗来。”
侍从讷讷应是。
“对了,别院里可有消息传来?”
侍从回答道:“燕濯此人,确是轻浮放浪,昨夜还未到别院,就忍不及在马车上…后到了三更天才唤水,清早侍女去打探,被骂了出来,听动静是…想来是对那美人很满意。”
“好色、易怒,倒是武将的通病,"姬德庸微微眯起眼,“把昨日与他一通赴宴的那个捕快押过来。”
侍从恭敬应了声,捧着木匣退下。
半个时辰后,庞勇畏畏缩缩地跪在案前。
“你与燕濯一同赴宴,对他了解几分?”
若放在寿宴之前,庞勇甚至敢拍着胸脯打包票,他就是燕濯肚子里的蛔虫,连燕濯睡觉做什么梦都能猜测个八九不离十。可宴会上他吃两盘瓜子的功夫,燕濯突然就从个被排挤的穷酸县尉,变成啥世子、啥驸马的,嘴皮子一碰,就要造反谋逆。
若不是他全程坐在旁边,便是打死他也不敢相信。庞勇哭丧着脸:“不太了解,就是帮做一点跑腿的杂活。”姬德庸撩起眼,继续问道:“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那还用说,与有夫之妇通奸的大胆狂徒。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道:“芝兰玉树、气宇轩昂的端方君子。”姬德庸顿时沉下脸,下一瞬,便有冷厉的刀锋贴上了他颈间皮肉。庞勇呼吸窒了下,额间霎时冒出一层薄汗,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口水,艰难出声:“那、那是长相,他实际喜怒无常、目中无人,好逞凶斗狠,还、还好色,经常看见有姿色的女郎便走不动道。”“当真?”
庞勇下意识要点头,险些主动在刃口抹断了脖子,用两颗眼珠子上下滚动,颤声道:“绝无虚言!”
“他、他来平陇县的第一天,身边就带了个小娘子,之后更是假公济私,借着查案的名义,见天的往人家家里闯……每次应卯,要不迟到,要不睡觉,县衙里上上下下都看不惯他……”
搞锦是被叩门声吵醒的。
婢女敲到第六下,等来了重重砸在门板上的杯盏和一声带着怒意的“滚”,当即躲得远远的,再不敢打扰。
但瞌睡虫还是被惊走了好些,她将眼睛支开一条细缝,便见从窗棂里透进来的、明晃晃的光,下意识皱起眉,身子往里缩些,借着其它东西挡住。奈何榻上也没有其它东西,除了被褥,就是枕头,她这般想着,依循本能,脸朝最近的物什贴去,突然想起什么,猛然睁开眼睛。榻上的另一样东西,是燕濯,而燕濯,正在她的怀里。她这才注意到当下的情形,两手贴在他的胸腹,一条腿横架在他腿上,几可说是整个人缠挂在他身上。
思绪凝滞一瞬,当即操控着四肢,小幅度地往旁边挪,行进还不到一寸,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就睁了开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搞锦在他的目光里缓缓涨红了脸,突然夺了全部被褥坐起身,倒打一耙道:″你竟敢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