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027勾搭成奸
摘锦猛地惊醒,急急抽身后退。
眸光躲闪间,白皙的脸颊浮起一层红晕,那红云似的羞意从腮边漫到耳根,连小巧的耳垂都沁出薄红。心口砰砰直跳,竞比方才还要急促三分。一时间,竞不知该先斥责燕贼的胆大妄为,还是该向青苗辩白两句事实真相,两边都如火烧眉毛般紧迫,反搅得她半天没理出个头绪,只呆呆愣愣站在原地夜风里偏又送来他一声低笑。
她抬眼,目光正撞进他促狭的眸子里。只见他薄唇无声翕动几下,旋身便走。
可她瞧得真真切切,他分明是在说一一
“花架子。”
及至人已经走得没了影,青苗才壮着胆子又上前几步,试探着出声:“娘子?”
那点羞意被彻底打散,压不住的恼火“噌"地窜了上来,一发不可收拾。摘锦瞪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无耻燕贼!
下流胚子、混账东西!
一点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罢了,不过是挨得比平常近些,再说句惹人遐思的混话,装出要同她做男女情事的模样,她怎就能轻易被唬住,败在下风,遭他嘲弄?
思绪复盘间,愈发窝火。
不就是亲两下吗,还能被咬下块肉不成?他也就是虚张声势几招,便敢一口一个“花架子”的笑话她,那、那她就真刀实干,亲到他肿着一张嘴,三个月不敢见人!
好叫他知道,谁才是破花架子!
摘锦甩袖便走,似是在同早已远去的人比拼谁的姿势更潇洒利落,步子迈得又大又急,三两下便走出一大截,弄得半天没搭上一句话的青苗只能拎着灯笼,小跑着追上去。
回到房里,躺到榻上。
搞锦仍是一闭上眼就想到那张面目可憎的脸,恨不得当下就提剑冲去衙署,只是念在她打不过的份上,方才作罢。这般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及至睡意初萌,已能望见窗棂空隙泻进的一缕曦光。擒锦没管,将被褥扯过头顶,兀自睡去。西厢里如雷的鼾声终停,庞勇把脸埋在盆中浸了会儿,这才借着井水寒凉驱散残留了酒意。上下拾掇一番,刚跨出门槛,就在隔壁房的门板上拍了几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喊:“时辰差不多了,再不去应卯,这月薪俸就该被扣完了!”
奈何无人应声,他心中疑惑,半截脖子抽过去,才发现房门没锁,里头更是空无一人。
敲错门了?
庞勇抓了抓头发,沿着廊道继续往前走,路过每间房都推一把,瞧两眼,愣是没寻到半个人影,不禁纳闷:总不见得是燕濯突然转了性子,天没亮就上值去了。
但人寻不着,也不能在院里干耗着。
低头摸了摸瘪得差不多的肚皮,掂量了下昨夜的交情,预备在上值前,再蹭一顿云宅的朝食,于是出了小院,便似个闻味儿的苍蝇,一路奔着后厨去。临到门口,步子又刹住不动,抚着胡子,瞧瞧天、看看地,时不时虚假地咳上两声,这般故作姿态好一会儿,才引来厨房内之人的注意。青苗光手抓着半张胡饼出来,双颊油汪汪的,嘴边还粘了一粒白白小小的芝麻,两只眼睛盯着他,偏就是不说话。
庞勇只能先开口:“咳,那个,云财主不在啊?”“睡觉。”
“啊,这样,伤员,是该多休息,"庞勇干笑两声,又道,“燕县尉呢?我这一大早起来就没瞧见他。”
“不在。”
这要是在,他不就看见了吗?还用她说?
庞勇深觉这天没法儿聊,面上最后的假笑也维持不下去,低头搓了搓脸,硬着头皮道:“这我怎么说也是客,云财主管早饭不?”“也不用什么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的,"他目光落在她手间,暗示道,“这胡饼就不错。”
青苗眨了眨眼睛,当即低头把剩下半个胡饼一气儿塞进嘴里,两个腮帮子被撑得鼓鼓囊囊,也不管嚼没嚼烂,就囫囵咽下,末了,还打了个响嗝。不是,他是让她去拿新的,又不是要抢她嘴里这块!庞勇一口气堵在喉头不上不下,扭身就走,可一脚已跨过院门槛,却迟迟不肯落下,显然是贼心不死,“也不止我一个人吃,我给燕县尉也捎两个过去。”青苗这才动了,转身回厨房忙碌。
庞勇面上浮出一层喜色,在心底感叹县尉的名头就是比他这个捕快好使,踮着脚翘首以盼着呢,就见里头人拎出一个大竹篮,里头填得满满当当,上头还盖了块白布挡灰。
眉开眼笑着,伸手欲接,却先被塞进一个油纸包。“你的。”
他瞅下去一限,两个胡饼,够填肚子,也还不错。可耐不住青苗又将篮子往他手边递了递,“他的。”不患寡而患不均,庞勇顿时觉得手中的油纸包不够看了,干干瘪瘪,三两口就没了,颇有些不忿,“凭啥他有一篮,我就两个啊?虽说他是财主表兄,但这都远亲了,我瞧着云财主和他也没多亲近啊!”青苗回想起昨夜看到的那幕,再联系奶奶说的,嘴皮子碰嘴皮子,那是夫妻才能干的事,底气十足地开口:“他是、我家、郎君。”庞勇怔愣一瞬,眼瞪大了一圈:"啥玩意?”“他们、亲了,我看、见的。”
“嘶一一”
庞勇倒吸一口凉气,也没工夫管饼不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