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026 偷情被抓
说是宴席,其实只是在厅内多置了几张食案,该有的歌舞、曲艺一样都没,甚至因冯媪与青苗出了大力,还给她们单设了一张食案,细细算来,委实不合规矩。
但这么个边陲县城,哪来那么多的规矩可讲,便是仍在京畿,有搞锦这个规矩本身在,也无人敢置喙上一言半句。
另一种程度上看,也算是宾主尽欢。
搞锦右手上的伤未好,不宜多动,若要进食,势必要用左手生疏地使木箸,姿势定与优雅端方相去甚远,故而,她从一开始就没动筷,只是捻着杯盏,慢吞吞地饮茶。
她垂着眼睫,分明是要看茶沫色泽的,可不知怎的,目光里的浅青的茶水,一晃神,就成了石青的衣料。
那人自跨过门槛,便径直在最靠外的食案旁落座,像是一早便笃定,那位置是安排给他的。同他一道来的庞勇尚且知道,拎上三瓜两枣来寒暄问候,关心两句手上伤,痛骂一番梅子瑜,偏他这哑巴鸟,坐下后就不挪窝,除初初碰面时行的那礼,竞一个字都没有再说。
甚至连坐姿都懒懒散散,半点不像有将她放在眼里。长刀被解下,斜斜地靠在案沿,手肘搭在膝骨,指节曲着,支起一个歪着的脑袋,另一手落在桌案上,用指腹在杯身摩挲。唯有被革带紧束的窄腰,仍是挺得笔直,勉强能同端正挨点边。
哪像是来赴宴,分明是在坐牢。
搞锦愈发心气不顺,眉心无意识地蹙起。
难道还要她先向他搭话不成?
正这般想着,他却无端抬起眸,对上了她的目光。摘锦下意识躲开,可琢磨着有些不对,要躲也是他躲,哪有她屈尊避让他的道理?故又扭回头,将眼角眉梢扬得老高,仅分出最底下的余光睨他。他若此时幡然醒悟,低眉顺目地说两句好话,她念在昨日的份上,未尝不能给他几分好脸色。
奈何他只是平静地看了会儿,便面无表情地低下眉,继续与那个青瓷盏作伴。
她当即被撩出些火气,横眉剜去,偏是此时,宴间话头竞落到她身上。庞勇喝得酒气上头,满脸涨红,猛地一拍桌案,盘碟杯盏都被吓得一震,自个儿却歪歪扭扭地站起身,咧嘴道:“云财主,我庞勇别的没有,就是一身胆大!往后,我护着你,要再有歹徒欲行不轨,你不必怕,只肖喊我一…冯媪对此话颇为认同,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娘子娇贵,不好被外人冲撞,但老身劈得柴、挑得水,一把力气能干得很,甭管来的是谁,定将他打得满地找牙!”
一个两个争着要当她护卫,她哪就沦落到要靠酒鬼和老妇保护了?搞锦深觉被看轻,梗着脖子反驳道:“那种货色,我单手就能宰三个!”可那两个已喝得缺了神智,压根听不见她的话,只管嘴皮子开开合合,说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吵吵嚷嚷的。混在这吵闹声中,虽然极轻,但她还是将那声突兀的低笑听得分明。
眼刀立时追去,但那厮竞故意端起酒杯遮掩。她微微眯起眼,在杯盏边缘处瞧见上翘的唇角。就是在偷笑!
昨日私下取笑她也就罢了,今日大庭广众之下还拆她台!无耻燕贼,不如继续安分当他的哑巴鸟算了!摘锦看见他就来气,恨不得把手里的茶一并泼他脸上去,只是距离相隔太远,难以实施,只得磨了磨牙,把茶水给自己灌下,消解怒意。子时过半,宴席也该散场。
青苗扶着冯媪退下,另有两个仆从架着庞勇进厢房,燕濯起身拱了下手,便朝外走去。
得益于先前为王瑛案夜探时做的准备,他对宅院的布局熟记于心,也不须下人指引,便能自如地在其中穿行。
搞锦犹豫一下,不远不近地缀在后头,装作赏花观月的模样,余光却时不时往他身上瞟。
她又没有刻意藏躲,依他的身手,早该发现她跟在后头了,却仍不肯停步,分明是在假装看不见她。她自顾磨牙,愈发不想先开口,落了下风。可眼见着他行过小径,绕过池塘,踏上廊道,再多走几十步就要迈出大门了,这才不得不喊:“站住。”
燕濯这会儿倒是极乖觉的模样,顺从地停了步,可看向她的目光中半点恭敬也无,足见是面服心不服。
她轻轻地扫了他两眼,端得一副矜贵模样,好似当下不是一路尾随至此,而是恰巧遇见后,主人家的例行询问:“庞捕头都在西厢留宿,你为何不留?燕濯没去戳穿,配合地回答:“住不惯。”搞锦眉头轻皱,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又问:“是住不惯,还是不敢住?”
燕濯盯着她,忽而朝她走近两步,俯身道:“你想我留?”温热的吐息挨着耳尖,搞锦思绪一顿,侧身后撤半步,……自然没有!”他慢吞吞地直起身,眸光平淡地看着她,半晌,扯了下唇角,“既然不想,何必要问?”
他又要往外走。
擒锦脸色缓缓绷了起来,“不许走!”
燕濯再度停步,“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他眨了眨眼,状似认真思索过的模样,出口却是:“……多谢款待?”“你!”
摘锦自认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但念在他昨日施手帮忙的份上,今日已将耐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