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显摆欲,才叫陈向阳再一次投其所好了。贺东篱尝了口清粥,是糯米掺着粳米的口感,熬得稠稠的,很符合老派人关心照顾病人的思维。但是陈家还是不了解宗墀,也只有他们家用惯的阿姨才情宗墀这种高精力人群需要的补给。一碗粥,贺东篱三两口就解决了一大半,宗塘看她吃得香,有样学样地吃了两口。
她穿着酒店的睡袍,这一回在这里吃饭与上一回截然不同,起码宗墀看在眼里,觉得心安。
有种得到她选票,其他,他全不顾虑了。
那会儿,他接到喻晓寒的电话,那头告诉他,今天家里一屋子的人,她偏偏留不住西西,她要宗墀听清楚,这通电话绝不是她跟他低头还是软和,而是她知道,她女儿放不下心里那个人,什么清白什么家世,全是狗屁,宗墀,你记住,你之所以好,那是我女儿偏向你,不然你什么都不是!“今天家里办什么事,你妈妈那里?”
贺东篱低头拿汤匙搅动着碗里的粥,“没什么事,徐茂森在家里宴客。”“人太多,你不认识,不想应付?”
贺东篱头也不抬,算作默认。
宗墀往她碗里兼了几根清炒的豆芽,听到她忽地赌气的口吻道:“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来前我还和徐西琳吵了一架。”宗墀讶异且吃瓜地询问:“为什么啊?”
“没为什么,就是她看不惯我,我也顺道看不惯她。她那会儿就觉得我做每一件事都是处心心积虑,既然这样,我就更不能窝囊退缩了。跟我妈答应徐茂森一样,进也被人笑,退也被人笑。”
宗墀听后,良久没有说话。
直到贺东篱抬眸看他,他的目光一直等着她抬头。一秒不到,他起身来,走到她跟前,拉她的手,“走,去你妈那,那里不是老早是你妈名下不动产了么,为什么那姓徐的一对牙都快要活动的儿女还拽着老爹不肯松奶/头啊,不会断奶我帮他们断。”
贺东篱听清他的话,又气又笑,要他不要疯了,“现在几点了,人老早散了。”
“是他妈该散了。徐西泽的账我给他记着的,他当年怎么欺负你的,我要他怎么还回来。事实老早他就还回来了,他们徐家现在有个屁的生意,他最好清楚这几年为什么几次竞标都是跟着陪跑的。”贺东篱后知后觉的顿悟,为什么徐西泽近几回对她的态度转折了许多,为什么还会想着帮她介绍跳槽,为什么今天他会那么拉走妹妹,为什么上回在那里,他拐弯抹角地跟她提及宗墀回来了。她一时没说话。宗墀再轻蔑了句,“他最好藏深点他那点破心思,不然,他老爹寿终正寝,他也许都没钱买孝子的头刀纸。”
贺东篱望着有人这张唇红齿白的嘴,是怎么说得出这么没人气的话的。“什么心思?”
“你要知道干嘛,你吃好了没,吃好了去换衣服,去你妈那!”贺东篱一脑门官司,怎么还没忘了这事,“去干嘛,这么晚了!”“我还没和你妈正式道歉的啊,她今天电话里机关枪似的说完就挂了,我要亲自登门去道歉啊,她不收下我给她买的包,我睡不着。她接受我的道歉,我还要正式跟她提亲的啊,我要和她女儿结婚。”贺东篱眼前一黑。
有人说时迟那时快,已经身体力行地要去换衣服,恨不得挑一件最正式的正装去。
贺东篱跟着他跑到衣帽间,喊住他,“你现在去,我妈一定会狠狠骂死你。”
有人低谷之上满是生机,他说没什么比那天他的丈母娘火力还要猛的了,他那天都熬下来了,还有什么熬不住的。“陈向阳说得对,丈母娘还有话朝我骂,证明还没有全失望。”
“我今天电话里太急了,都没来得及跟她说完一句,她就挂了。”“我现在去,当日事当日毕。你赶快跟你妈打电话,问她睡了没,如果没有,我想过去跟她请安。怎么,徐家那两个都可以动不动上门,不至于我俩被报之门外啊。”
“徐家是徐家,我们是我们,你不准去!"贺东篱忽地一声令下。宗墀定在那里,缓了片刻,他才正色道:“那里虽然给了你妈,可是你就拗不过这个姓氏的关,对不对。那里永远不是你的家,不姓贺,你永远不能任性地说回就回,我知道。”
被他轻易拆穿,贺东篱这次丝毫没有介怀,她承认,“那里是我妈的,但不是我的。”
宗墀静默地叹了口气,“你现在住的那套房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过户到你名下,哪怕租一辈子,我也要那里永远归你使用。”贺东篱瞥他一眼,“你就是这个心态才去联系我的房东的?”“也不全是,一开始是不想邹衍当好人,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那里,原来跟房子无关,可是我还是要我们住的地方归你说了算。我想你把这口气喘出来,想你有个清净地,就像那一水池的花,你记住的,或者没忘掉的不是花,是爱搁哪里就哪里的主张、痛快,对不对?”贺东篱这一刻呼出的一口气是略微颤抖的,微微泛酸的,像冬天出门的一个寒颤、激灵,可是清冷的空气吸进肺腑里去,又是痛快醒脾的。她告诉宗墀,为什么她租房最后一秒又不打算动他妈妈给她的那笔钱了,“虽然那是个梦,可是我还是觉得我会那么做的。如果你不再回来了,如果你真的会和别的女人结婚,我会把这笔钱亲自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