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贺东篱懵了半圈,看着他,也看着不远处的黄秘书,问宗墀,“可以走了么?″
“嗯,司机已经在楼下了。”
“哦,那走吧。”
宗墀当着秘书的面,问她,“今晚一定要回去么?”贺东篱沉吟了会儿,“要回去。”
黄秘书自觉该走了。临走前,她再一次谢过了贺医生的礼物。她都走到廊道口了,还听得到宗墀的声音,“明天一早去医院也是一样的。”贺小姐道:“不一样。这里去医院早高峰期,一个小时到不了,我自己的地方,十分钟不到。”
宗墀再要说什么的,“你都生理期了,你怕、”“你闭嘴!”
黄秘书临走前,吃到一个大瓜。生理期的女人不好惹,等到白月光回国的男人愿意原谅全世界。
等到房门传来机械的闭合声,宗墀才想起他忘了件事,“该跟她把副卡要过来给你的。她都是工作日规定时间进出,我就是躲懒不想次次去给她开门才设定这个进出时间的。”
贺东篱觉得他的解释很多余,好吧,也不多余,起码她明白了他秘书为什么可以自由进出他房间了……“给我干嘛?”“避免以后再出现今晚这样的情况。“宗墀指指门那边的方向。“我不要,与其制裁别人,不如管住自己。"她说着,已经把大衣捡起来,套回自己身上。
宗墀跟着起身,替她掸掸衣服上压根不存在的尘。告诉她,“黄秘书刚在书房夸你了。"夸她一点架子都没有,宗墀笑纳,当然,她即便待家里的保洁阿姨都是客客气气的,谁招她哭了,那一定是对方全责,包括他自己。贺东篱觉得他这样的口吻很怪异,有种上学那会儿喻晓寒开家长会回来告诉她,你们老师夸你了。“我现在除了我们主任的夸能派得动我,其他一概不买账了。”
宗墀笑她也有老油条的时候,谁第一次去门诊拜会导师,愁得前一天晚上给他打电话,难得的示弱与娇气。他那头在陪老宗应酬,签完账,侍者抱歉地委婉提醒,小宗先生您这个签名,我们核销的时候恐怕不能过账,宗墀签成贺东篱的名字了,且还是他给她取的别名,CICI.HE.“你们赵真珍都能说得动你去相亲,她还有什么派不动你的呢。”
有人一秒警觉,“我们主任叫什么你都知道?”宗墀面上不显,更不由着她转移话题,“说相亲的事。”“相亲是不可抗力,不要再说了。”
“怎么就不可抗力了?”
“那你为什么会给梁建兴生意做,为什么顾忌着他妈妈领导的身份,说什么投鼠忌器。”
宗墀听她这么一点破,有种糟糠的苦被人看到的此身分明。他恨不得怼到她脸上来,冲她喊一句,“哦,你还知道啊,原来你都知道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这就是不可抗力。"贺东篱给他解释。
“抗你个头,我还要你解释什么叫不可抗力。贺东篱,你去相亲,而我为了你,和你的相亲对象social就算了,我还得替你想好后路,我才要梁建兴领着我去拜会他父母的。你给我记住,就我那晚受的窝囊气,你欠我一辈子!”宗墀的一番话,贺东篱不感动是假的,尤其他说那晚去应酬那一圈不是他的礼数使然,是单单为了她,他那会儿已经想好怎么替她跟梁家切割了,要梁家绝了要她的心思,还不得影响她的工作乃至晋升。思忖片刻,贺东篱投桃报李的话术就是乖乖解释一句,“我们主任找我提梁家的时候就话里话外暗示这聘文刚下来,没必要为了桩没影子的相亲一口得罪领导。且我有信心,相亲肯定不会成。”
“你哪来的信心?“宗墀更气了,她那晚明明把自己收拾得很漂亮。你哪来的信心让男人眼瞎啊。
贺东篱压根不敢提和他分手后,读博最后一年,被师母念叨了多少遍,见见她的侄子,老师也惧内跟着打边鼓。贺东篱那会儿一心心想毕业,且因为分手的戒断反应很重,她什么都不想解释,一心只想证明,去了也是白去,我不会看上任何男人的。尤其是那些自以为是的自恋狂,你们眼里的好条件算个屁,我连条件那么好的都不要了,会要你们这些只会对女人挑挑拣拣的呢!当然,这话原封不动说给眼前人听,他会气得引爆酒店这座楼。贺东篱只能选择性隐瞒,“就梁家自以为很了不起的相亲条件,我明明见过他的比较级乃至最高级了,身高样貌家庭还有人品,邹衍说了梁建兴花边新闻七条船都装不下,所以,主观条件我看不上他,客观条件,花蝴蝶根本没时间来医院死磕。我多上几台手术,他就把我姓什么都忘到下水道里去了。”宗墀听着,神色不爽,眼睛眯成一条缝,像只狡猾的狐狸。然而好胜好斗的天性终究占据了理智的制高点,他因着他成为了比较级最高级而胜出,勉强被说服的样子。且从敌我矛盾里,对邹衍产生了新的认知,“嗯,这个邹衍还是值得交的。一个能陪着你去相亲的男同事,你说他能差到哪里去呢。”贺东篱一下子就被他气得笑出声,她这才发现,邹衍说的是对的,原来男人也信哄这一套。他们从前容不下一个异性的名字,宗墀偏执过了头,偏偏贺东篱恨他这样,更是一个字都懒得跟他拆还是解。宗墀看着她这样笑着,好像什么都值得了,他一时想起谭政瑙的那句,高级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