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后就见她一直愁眉不展,走了过来,询问道:“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吗?怎么一直闷闷不乐?”
正低头拿着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姜芜头也没抬,只是眉头紧紧皱着,忧愁地叹气,“我在想,要怎么做才能让一间铺子起死回生。”她从回来到现在,已经想了很久,仍是没有一点儿头绪。卖吃的?
长安脚下汇集着来自五湖四海天南地北的美食,要知道除了各色小吃以外,还有从宫里出来的御厨开的饭馆作为竞争对手。卖衣服?
达官贵人都是让绣娘亲自上门裁缝定做,或者是去有一定名声的店,她一没绣娘二没有花样,哪里能抢过得别人。
要不该做客栈?
但是长安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地段好的客栈和房子,而且她那院子不大,根本住不了几个人。
除了这三个,姜芜实在想不出还能卖什么,兴许是和她自小长大的环境有关,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她的思维,让她除了衣食住行后看不到其它商机。“铺子就在那里跑不了,要是现在想不出来就慢慢想,总会想出来的。放下毛笔的姜芜两只手撑住脸颊,有一团肉似要掉了出来,斜睨了他一眼后,闷闷地喊了一声"夫君。”
“嗯?”
“我问你哦,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卖什么?”正低头为为她整理着桌面的谢霁好笑道:“夫人这是想要套我的话吗。虽然她是想那么做,但是她怎么会承认地冷哼一声:“你不告诉我就算了,小气,我自己想,总能想到的。”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多善于思考,不要将眼睛局限于吃穿住行上。“谢霁话音稍顿,“长安虽大,说明它拥有的商机也多。”“我不听,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睡觉前先把脸洗干净了。“谢霁伸手点了下她被墨水沾上的脸颊,碰到的那一刻,他能感受到指腹下的肌肤有多柔软,就像一团棉花。却比棉花更软。
两指摩挲间,似乎能嗅到独属于她身上自带的清浅桃花香。大被罩过头的姜芜睡着后,在鸽房里的宋今也正解了外衫用做被子盖上,随后跟着沉入了梦乡。
梦里依旧是严寒的冬季,不同的他不在被禁锢在那间房间里,榻上也没有了熟睡的女人。
“你怎么那么慢啊,要是再不快点就要迟到了。”正在慢吞吞走着路的宋今也被身后人推了一把,一时不差直接摔倒在地上。推倒他的人没想到他那么弱不禁风,“我说你怎么和个病秧子一样,连站都站不稳了。”
从地上爬起来的宋今也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这个,拥有着和他相似容貌的少年。
他和自己实在是太像了,就连左眼睑下都有着一颗殷红的泪痣,就好像是他在照镜子一样。
宋时很是奇怪地挠了下脸,"哥,你看着我做什么啊?要是再不去上课,等下老师就要来了。”
宋今也没有说话,而是任由这个和他长相相似,又自称是他弟弟的少年拉着他往前走,余眼则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亭台楼榭,草木葳蕤。
不像是普通富贵人家的院子,更像是个学堂。拉着人坐下的宋时趁着夫子没来,凑到他耳边压低声线道:“哥,你今天怎么那么奇怪啊?”
“该不会是你昨晚上又背着我偷去夫子房间,还被她发现了吧。”“我都说了让你小心一点,夫子明显是怀疑上我们了,没见夫子最近对我们兄弟两个都冷淡了很多吗。“说到最后,他隐约带上了怒火。不是生气他做出这种道德沦丧的事,而是生气不带上他一起。即使宋今也知道这只是个梦,仍从他的话里提取了不少重点,而且他话里话外,都在传递出一种,他对那位夫子抱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到这个可能的宋今也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又觉得这个梦境荒谬到可笑。很快,随着学堂里的人都到齐了,那位授课的夫子终是姗姗来迟。而那夫子,赫然就是姜芜!
姜芜没想到自己睁开眼后,就看见自己站在课堂上教书育人,她看着手上的书,只觉得里面的字斗大如豆,额头发虚。不是,她做什么梦不好,为什么要教书啊,这和直接误人子弟有何区别。好在这堂课很快结束了,姜芜担心他们会来问自己问题,收拾起桌上的书转身就走。
“夫子,你等等。”
姜芜还没跑远,一道声音就像是把她给钉在了原地,让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转过身来。
睫毛轻颤间,蓦然撞进眼球的是宋今也那张放大的脸,脑海中回想的是昨天梦里出现的三个选项。
但她记得自己根本没有选啊?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宋时笑起来时会露出一对浅浅酒窝,“夫子,你刚才说的岁月缱绻,葳蕤生香。弟子有些不懂,可否请夫子再为弟子解释一下。”姜芜哪里懂那是什么意思,又在对上他满是求知欲的一双眼睛里全是心虚,“抱歉,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
“这样啊,夫子身体不舒服,我扶夫子去休息吧。”总认为他话里有话的姜芜刚想要说不用,他已经笑眯眯地上前扶住了她的手,“夫子要是实在不舒服,可以靠在弟子的身上。”“不用,我自己能走。"不知是不是姜芜的错觉,能感觉到他的那只手,总似有若无地往她腰间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