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人愿,只顾着不看他,没留神地面上一滩水渍,脚底陡然打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去。
然而预想中膝盖摔地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腰身倏忽一紧,已被男人及时托住,一把揽至身前。
“王妃是不想看路,还是不想看我?”
嗓音还透着沐浴过后特有的慵懒低哑,落在耳中麻酥酥的。池萤惊魂未定,一睁眼,男人不着寸缕的身躯就这么直直撞入眼中。纵使她再装瞎,也实难忽略那劲瘦紧实、块垒分明的肌理,有水珠自喉结滑落,划过结实硬朗的胸膛,再沿着那凌厉深刻的腰腹沟壑一路滚落,直至没入腰线,消失不见……池萤触电般地收回眼神。<2便是当初替他包扎伤口,抑或今晨帮他疏解,她也从不敢直直盯着他的身,今日怎么就盯着那水珠瞧了…她有些懊恼,又羞赧不已。男人滚烫的掌心心还压在她后腰,池萤咽了咽喉咙,颤声道:“我方才没留意地上的水渍,多谢殿下……我替您更衣。”晏雪摧缓慢收回手,“劳烦王妃。"<3
池萤忍下心潮起伏,小心站稳,正要替他更衣,却见他锁骨至前胸还沾着些水珠,一时为难。
顾念他是个瞎子,有些地方擦不到,她装作无视也良心不安,只好先道:“殿下身上还有些水迹,我再替您擦擦吧。”晏雪摧:“好。”
池萤取下竹架上的巾帕,手指攥了攥,还是认命地睁开眼睛,轻轻擦拭他胸口的湿痕。
巾帕触碰的瞬间,男人呼吸明显粗重几分,饱满紧实的胸口微微起伏,池萤忍着手颤,硬着头皮往下擦过去。
有些水珠附着在他隆起的旧伤,她屏住呼吸,放轻力道,指尖捻着巾帕,轻轻按压干净。
平日单看他总是一副清贵出尘的王孙公子模样,然而此刻褪去外袍,纵横交错的伤痕映入眼帘,她才恍惚发觉,他也曾是身经百战、浴血厮杀的大将,清雅矜贵的皮囊下,也藏着淬厉肃杀的底色。池萤替他将上身的水珠擦拭干净,微微松口气,取来托盘叠放的寝衣,小心翼翼替他穿上。
参照的是他的旧衣,尺量自然大差不差,雪白的丝绸垂顺熨帖,将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修饰得恰到好处。
刚出浴,浑身还是未散的热意,她便也没有系得太紧,衣襟松垮,露出来一小块胸膛微微泛红,有种说不出的俊采风流。她抿抿唇:“殿下觉得如何?可有紧缚之感?"<1话音方落,人就猝不及防被他圈至怀中,额头抵在他肩膀,池萤倒吸口凉气,男人俯身靠近,滚烫的呼吸已然落在她唇边。“王妃的寝衣很好,我很喜欢。”
池萤心跳扑通,嗓音细若蚊吟:“殿下喜欢就好,我…话未说完,微烫的薄唇毫无预兆地覆上来,将她未竞之语尽数吞噬。他早就想了,心中暗火升腾,若非理智尚在,他怎能容她慢条斯理地擦拭他胸口,又不紧不慢地更衣,多忍一刻,都是对他意念的摧残。<1池萤愕然承受着突如其来的吻,轻微的痛意还是令她很快回神。与昨日的浅尝辄止全然不同,亦不同于醉酒那回,那时她几乎是毫无意识的,可此刻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男人唇齿间滚烫的温度与不容挣脱的力道。从一开始便不算温柔的吮咬,转而攻城略地,舌尖闯入,碾磨,与她紧密追逐纠缠,吻得汹涌又急促。
池萤只觉空气愈发稀薄,生理性的泪水盈满眼眶,缓缓睁眼,落入眼底的是他微微泛红的眼眸,密而长的眼睫几乎扫在她脸颊。她还是踮起脚尖的姿势,此刻双腿像被一寸寸抽走了力气,所有的支撑都来源于置于她后腰的大掌。
直到呼吸被尽数卷走,她浑身抑制不住开始颤抖,下意识地挣扎,男人这才缓缓停下攻势。
池萤撑着他胸膛喘息不止,脑袋依旧是麻木的,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浑身瘫软,只剩唇齿间被侵吞的感觉久久不散。晏雪摧掌心依旧覆在她腰窝,感受她每一寸皮肤的颤栗,忽而低眸,仿佛“看"向一处,“王妃再这样攥下去,可要把我的寝衣都抠破了。"<2池萤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赶忙松开抓握在他胸前的手指,才发现这处衣料已被她攥出深深的褶皱,一时窘迫万分。晏雪摧好心解释道:“不是不肯你攥,实在是因为,这件寝衣是王妃亲手为我缝制的第一件衣裳,我珍视异常。”
池萤难为情地别开脸。
感受到她的避让,晏雪摧将人重新抱紧,温声道:“再亲会,好不好?这回我慢些。"<5
他与她额头相抵,温热的气息拂落在她面颊,池萤面上迅速升温发热,实在无法招架,恍恍惚惚点了个头。
晏雪摧缓缓俯身,安抚地摩挲着她后脑,唇瓣轻轻贴上她的唇。这个吻无比漫长,不同于方才急迫的侵占,所有的吸吮与厮磨都被无限放慢,他用唇舌细细描摹她的唇形,循序渐进地吮咬,仿佛要将每一道唇纹都镌亥在心。<1〕
池萤尽量配合着他,也开始寻到缝隙便换气,好让自己能坚持久一些。可净室本就闷热潮湿,空气稀薄,吻又久久未停,她很快便头昏脑胀,下意识伸手抱住他腰身,口中也开始溢出难耐的鸣咽。晏雪摧却似被这声鸣咽点燃了胸中的躁动,手掌扣紧她后脖,亲吻也霎时乱了气息。
池萤实在支撑不住,几乎瘫软在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