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萤只恨自己酒量不济,昨夜就这么醉过去……等等,忽想到什么,池萤几乎是一瞬间毛骨悚然,攥紧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突然诱她饮酒,究竞是何用意?
香琴心中亦是后怕不已,“姑娘,殿下昨夜为何突然给您喝酒?”池萤脸色泛白:“我也不知。”
香琴道:“那他可有说什么,问什么?”
池萤总觉得那梨雪酿比想象中烈,摇摇头道:“我都记不清了……你瞧今晨殿下离开时,面上可有异常?”
香琴想了想,“这倒没有,殿下看上去心情还算愉悦。”话音落下,香琴下意识瞧向她红肿的唇,池萤低下头,过分嫣红饱满的唇辩像晕开的胭脂,将脸颊和脖颈都染上一抹绯艳。弄成这样,她也没法见人,只能让香琴用淡色的胭脂抹了抹唇周,从肉眼上将那红肿淡化些许。
心下宽慰自己,他既是心情愉悦地离开,说明……尝到了甜头,若真是趁她酒醉问出什么,必是要发落问话了,绝不会这般相安无事。用过早膳,池萤前往库房,从池府嫁妆中挑出几样颇有分量的金饰,吩咐宝扇出府一趟,悄悄将金子拿去熔了买既济丹,再到房牙处问问京中可有偏僻邪致些的民宅。
既济丹十两银一颗,而一两金可兑换十两银,将金饰熔了取钱,也不会在市面上留下痕迹。
今日取出来的金饰,够阿娘服用一段时日的既济丹了,这是殷氏欠他们母女的。
平日她用香琴居多,可香琴到底是郑妈妈的女儿,有些事她也难做。反倒是宝扇,上回竟能请到回春堂的胡大夫来替阿娘诊脉,这倒是她没想到的。
尽管宝扇未必会向着自己,但不会因殷氏给她与阿娘使绊子,这便足矣。事情交给她,池萤也放心。
宝扇早晨出门办事,直到天黑才回来,将今日收获与她细细说了一遍。“奴婢将金饰拿去换了三十颗既济丹,已回府送去了春柳苑,恰好今日伯爷当值,夫人也不在府上,因此还算顺利。”池萤点点头,“今日辛苦你了。”
宝扇又说起宅子的事,“时间紧迫,奴婢只随房牙子看了两间宅院,一间地处长青街彩衣巷,是个一进四合院,地方虽偏,却是宽敞幽静,一年租金二十两银。还有一间在城东柳绵巷,离王府更近,先前住的还是个七品官员,一年要三十两租金。”
池萤没想到她这趟出门,竟能打听到如此详细,还替她筛选了出两处合适的宅院,如此一来倒省去许多功夫。
事不宜迟,次日一早,池萤便以上街逛市为由出门,争取早日将宅院定下来,也好尽快洒扫庭除,将阿娘接出池府。连云、奉月两名武婢从池府回来,便奉命贴身保护王妃的安危,此番出门自是随行。
池萤见甩不开她二人,只得另想他法,好在宝扇记得柳绵巷的位置,吩咐车夫抄近道去如意斋。
宝扇低声道:“柳绵巷就在如意斋往南不远,从这条道过去刚好路过,姑娘可以先瞧一眼。”
池萤忙点头,掀起帷幔一角,马车拐个弯,驶入柳绵巷,一排黛瓦青墙的宅院映入眼帘。
宝扇盯着窗外,等到了地方,立刻提醒她:“就是这间。”池萤朝外望去,只见车窗外春意盎然,院门有些年头了,漆皮斑驳,黄铜门环磨得发亮,阳光穿过树枝的罅隙,将砖墙上青翠欲滴的藤蔓照得暖融融的。马车上只一闪而过,可池萤听着小巷中妇人孩童的欢声笑语,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
“这地方果真不错,你是如何寻到的?“池萤回头问。宝扇笑了笑道:“奴婢也是误打误撞,寻了家靠谱的牙行,那房牙许是见我一身大户人家丫鬟装束,也不敢敷衍证骗。"<4池萤点点头,不再犹豫,当即决定租下这间屋子。银子不成问题,另一间也不必费功夫去瞧了,柳绵巷离昭王府更近,将来总能找到机会来看阿娘。
当下便将宅院租赁、采买奴仆等一应事项交代给宝扇,又取出一袋银两给她,“宅院先租一年吧,再买两个妥帖的丫头伺候阿娘左右,家居床褥、油盐米面你看着准备,等这里收拾整洁,我想法子把阿娘接出池府。”说到这里,池萤叹口气,先前一心想着带阿娘出府,未曾想过这许多,直到真正着手筹备,才知这里里外外诸多琐事,尤其万事还得避开昭王府的耳目,眼下她无人可用,唯能将此事交由宝扇了。池萤心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又多取了两锭银子赏她,“这几日辛苦你四处奔劳,若不是你,还不知要费多少功夫,来日回府,只怕母亲还要怪罪于你。”宝扇接了赏银,笑道:“王妃与夫人都是我的主子,奴婢替您办事,也是应当的。”
马车停在如意斋外,池萤挑了几样点心带回去,又到隔壁书斋选了几本书,象征性地逛了几家店铺,便以去金铺打首饰的名义,吩咐宝扇出去办事。两名武婢见宝扇离开,相视一眼,面上并未流露出异常。回府的马车上,池萤打开如意斋的食盒,捏起一枚枣泥酥,咬了口,烘烤后的酥皮香混着枣泥香霎时溢满口腔,酥软香甜,叫人口舌生津。也是许多年前的味道了,她还记得,那年殷氏的侄儿殷骋来府上,给池颖月买了盒枣泥酥,可池颖月不知因什么正在生闷气,不要他的点心,殷骋便将点心给了她,她那时哪里吃过这些好东西,心中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