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料都拌匀了。”
两小只卖力地扎了筷子下去,无奈力气不够,始终拌不匀。容双便把自个儿面前那碗先放下了,转帮他俩拌索饼去了。江知味端着其中带红油的一大碗去了前头的豆腐铺子。凌花此时空闲下来,但豆腐没卖完,还得看着店,她便搬了张凳子坐在摊子前。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又闻见了愈来愈浓、愈来愈近的肉酱香,猛地回过头去。
只见她家知姐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吃食疾步而来。起身一看,天呐,这看起来也太好吃了吧。
那豆花颤巍巍的在碗里冒尖,一旁是炒得红油四溢的肉酱,紧挨着鲜绿的韭菜段、油润的酸菜沫,只余下个微小的空隙,露出了底下雪白透亮的索饼。凌花看得欢喜极了,顺手接过来:“竞是会冒热气的冷淘?”“娘快拌匀了尝尝,是米做的,吃着和冷淘可不一样,别有一番风味呢。”到底凌花也没吃过米做的冷淘,不,该说是热淘了,捧在手里烫得厉害。她忙把海碗搁在卖豆腐的案台上,伸手捏住了耳朵,这才让指尖的热意缓下来些许。
照江知味说的,她在热淘中好一顿搅拌。很快那些豆花、肉酱便与里头的米制索饼匀匀地混合在了一块儿。一筷子挑起,豆花、韭菜、肉酱、腌菜都齐聚了,谁也没落下谁。
往嘴里猛甩了一大口,嗯!果然好吃得要命。先是浓浓的韭菜味,之后豆香、肉酱香味和酸菜的咸香味紧紧跟上,味道相当浓厚,与前者打得你我不分,饱足得快从舌尖溢出来。别看碗里红油不少,但整体的辣味并不突出。在这碗索饼之中,只起了个调和的作用。像是烧了一把猛火,将其余本就醇厚的香味悉数淬了出来。咀嚼起来,那索饼软中带糯,糯中微弹。披着豆花衣裳的韭菜柔嫩又单薄,鲜美到撩拨眉毛。猪肉松软干香,本有些粗糙的外皮和烂糊的豆花一糅合,滑溜溜地直往五脏庙里钻。
凌花一气儿吃了大半碗,如今只想仰起脸来,打个饱嗝,说一句“好吃绝了”。可一回头,知姐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屋去了。她这赞美的话没当面说出口,心里憋着还怪难受的。里屋的饭桌旁,在这时齐刷刷地仰起三张脸来。容双碗里已经空了,她满足地舔着唇边粘着的酱汁,将筷子上剩余的豆花渣子也放在嘴里嗦了一遍,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两小只的碗里倒是还剩了些,这是抬起头来,中途喘气呢。江知味看得欣慰地直笑。正沉醉,凌花的喊声从铺子里传来:“知姐儿,你把院门开开。外头来了两个官人,说是找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