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戴,他道:“我觉得还好,不冷。”说着,他牵住云芹的手,手心果然干燥温暖。两人一路走,一边小声说话。
陆挚:“县里似乎没这么冷。”
长林、阳溪是在阳河上游,阳河县在中下游,有山挡着,冷风没那么容易灌进去。
提到阳河县,云芹想起一件事,说:“对了,昨天韩嫂子说,她和大表兄要去县里住,佩哥儿要读县学。”
陆挚:“这倒是好事。”
云芹被陆挚牵着,嘿咻一下,跳过砾石,说:“邓嫂子又和她吵了一架,好像是因为,呼,冯婆子说了什…”
想了好一会儿,她悻悻:“早知要讲给你,我就仔细听了。”陆挚笑了:“这样就够了。”
云芹佩服陆挚,换做自己,要是有人给自己讲八卦,这么模棱两可,她宁可不听。
陆挚却不为完整不完整,只是想和她讲话。翻过了这片洼地,隐隐看到阳溪村村头的老树,原来一个时辰的路,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远。
他们找到了云家,云家院子篱笆门半掩着,院子里没人,云芹推门进去,几间小茅屋也没人影。
云芹:“爹!娘!”
陆挚:“我出去找找。”
两人掩上门,刚要出去,云广汉和文木花缩着肩膀,揣着手,催知知和云谷两个小的:“快点走回家,快点。”
骤然瞧见云芹和陆挚,文木花欢喜:“你们怎么来了?”原来,今天中午,云谷带知知上山找云广汉,云广汉回来了,他们还没回来,文木花赶紧叫上云广汉,去抓人回来。文木花也不顾陆挚在场,把云谷骂了一通:“说好了午时回来,你耳朵叫耳屎塞了,听不见?”
云谷小声嘀咕,他就是想再摸点榛果子,才忘了时辰。云广汉虚惊一场,心里也有气:“什么都别说了,罚一下最实在。”云谷不服:“大姐每次上山,也没有在说好的时辰回来啊!况且山上情况复杂,误了时间,也是常有的嘛。”
云广汉:“那是你大姐,你怎么比?还是说你不服我,要你大姐打你?”知知在一旁火上浇油:“打二哥,我几次喊他回来,他不肯!”云芹淡淡捋袖子,道:“可以啊。”
顿时,云谷没了半点骨气,低头认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陆挚:…”
为了不被云芹打,他顺从地被云广汉揪出去,罚去砍柴了。文木花笑着叫云芹陆挚坐下,烧了个火盆,顺便埋了一把榛果,压上一壶水。
她问二人:“大老远走过来,冻坏了吧?”几人伸出手,在火边烤手。
云芹顺听着外头云谷劈柴声,她有些疑惑:“最近村里发生什么了么?”其实,云谷刚刚说的,也有道理,误了时间也不止一两次,怎就这次,文木花和云广汉这么着急。
文木花看了眼知知,知知黏在云芹身边,和云芹玩影子。她犹豫了一下,反正过不了多久,这消息也会传开。她叹口气:“唉,前几天,阳河渐渐冻起来了,王婆她孙子掉进河里,虽然救起来了,但今天…没了。”
“我还听说,是和县里那什么荣金堂荣兴堂有关。”知知果然害怕了,抱着云芹的手,云芹轻抚她的脑袋。陆挚蹙眉:“荣欣堂。”
文木花:“对对,荣欣堂。那不是意外,是人作孽,把人弄死的。这几日大家都怕,我想,不要怎么放知知和谷子出去好了。"<1村里的王婆,就是原来给云芹说媒的,做了多年好事,促成许多姻缘。但她孙子十四五的年纪,本来都要说亲了,给人推进河里,这样冷的天,就冻没了。
云芹和知知说:“这阵子,没事在家里玩,不出去。”知知很听话,立刻点头:“好。”
水烧滚了,文木花忙也端起水,笑说:“不说这些了,来,喝点热水,榛子也好了,阿芹你拨一下。”
几人忙了起来。
云谷在外头也听云广汉讲了一点缘故,觉得还好自己识时务,认错早,不然还得挨云芹的打。
于是,他抡斧头更得劲,拿出月宫上吴刚砍树的劲,劈了一大堆柴禾。中饭就在云家吃的,这次云广汉没和陆挚拼酒,两人浅酌几杯。听说酒水能暖身子,云芹也喝了一杯,辣得吐了吐舌头。文木花笑她,却看陆挚已经倒了水,给她漱口。文木花:啧啧。
饭后收拾碗箸,云芹找到空,和文木花提了一下打新床的事。果然,文木花一下敏锐察觉,审视地看着云芹:“你们没床?那你们之前睡哪?”
云芹:“唔,木板…”
文木花:“木板!”
云芹:“嘘一一”
文木花放下碗筷,拉着云芹到角落,逼问:“你实话跟我说,光木板,你们怎么…行事?”
云芹戳戳手指:“还没。”
文木花:“啊?”
云芹声音更小了:“还没行事。”
文木花:“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