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教儿子!"说着,怒气冲冲去西院。邓大跟了几步,意识到什么,激动地到处拍门叫人:“打何佩赞了,大家快来啊,快出来看!”
云芹本是在写字,笔一丢,出门时着急,撞到陆挚怀里,陆挚差点被撞倒,云芹拉住他:“走。”
另一边,何佩赟正在玩弹弓,瞄着檐上的小麻雀,打得小麻雀凄厉叫了下,羽毛飞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是时,何宗远二话不说,拽住他后衣襟,就往外拖。何佩赟挣扎,吓得大叫:“爹?娘,娘!”韩银珠跑出来:“怎么了?“何宗远已经将人拽了出去。待云芹和陆挚到了西院,何家女眷、小孩和男子,都挤在西院小路。原来,何佩赟平时在家,没少欺负兄弟姊妹,极为霸道,韩银珠还百般护着,他挨打,没人不想看。
李茹惠、小灵、何桂娥、何月娥等人,都装作若无其事路过,还和云芹打了个招呼:“今天天气挺好啊。”
云芹:“挺好,挺好。”
不远处,何宗远正甩着韧韧的荆条,把何佩赟抽成了陀螺,到处打滚。他也不管亲戚目光了,一边劈头盖脸地打,一边骂:“让你不学好!打人顶嘴,作威作福!”
何佩赟跳脚躲荆条,嗷嗷大哭:“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娘!”韩银珠心疼得要命,可丈夫暴怒,她也不敢再保何佩赟,只好别过脸,不敢看。
何宗远:“你改不改?”
何佩赟求救无门,撕心裂肺地喊:“改,改!”云芹认出那荆条,同陆挚道:“你看,派上用场了。”陆挚不厚道地笑了一下。
放在他私塾那些荆条,他还没用过呢。
何桂娥怕荆条尾扫到自己,往后躲,差点跌了一下,云芹扶了下她。她抬头叫云芹:“婶娘。”
且说何桂娥起先看何佩赟被打,心里爽快,可是看久了,她又有些提不起劲。
明明是盼了很久的画面,为何她没有想象的开心?她不会就是这般懦弱吧。她心下动摇,正好见云芹在笑,她更是不理解自己,小声朝云芹说:“婶娘,我觉得他有点可怜。”
何佩赟哭得大声,盖住了何桂娥的声音,不过,云芹从只言片语里,看出她的挣扎。
云芹了然,说:“因为你善良啊。”
不忍心,是人之常情,好人常是这样折磨自己。何桂娥:“可是,你笑得好开心。”
云芹面不红,心不跳,道:“因为我高兴,高兴他日后能改,”她抬起眉头,自夸,“我也善良。”
何桂娥愣了愣,终于也笑了。
陆挚看她三言两语,就又哄了个小孩,先是笑了下。不对,他又想起上回,她以为自己醉了,对自己说话的样子,好似也差不多。
他无端地想,她好像,也把他当小孩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