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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1 / 5)

第24章第二十四章

云芹十二、三那两年,文木花从隔壁刘婶婶那买得一株蚕豆苗。那年天时差,风不调雨不顺,庄稼人家也常上山寻吃的,人人挂在口头上的一句话,便是“惨过十九年”。

建泰十九年那年,阳河泛滥,民不聊生,以此类比,可见,保兴元年那年如何艰辛。

人一多,山上也打不到多好的猎物。

云家人吃了一整年菽豆拌藜藿,看到绿叶,大家嘴里便泛苦。所以这株豆苗,让云家几个小孩馋得不行,二月种下去,眼睁睁看着它长出豆荚、结了饱满的果实。

六月的一天,云广汉和文木花去赶集,家里就剩云芹几人,他们对蚕豆下手了。

八岁的云谷和知知捡干草,云芹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坑,把一粒粒蚕豆埋在地下烤,只留一个口子,用铁钳搅动。

干草不经烧,很快要没火了,云谷突的掏出一本书,豁了个门牙,说:“这是爹娘房间垫桌脚那本书。”

云芹记得这本书,既是垫桌角,应该没大用。原来是小人画,她便盘腿坐下,看一页,撕一页丢到火中。知知陪她看,奶声奶气道:“大姐,他们不穿衣服!”云谷:“哪呢?”

云芹立即合上书,双目炯炯。

她突然意识到,这估计就是村中妇人,偶尔会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的东西,不是小孩能看的。

好在这时,坑里传出闷闷的荜拨声,云谷和知知欢喜:“蚕豆裂了!”云芹把薄薄一本书都丢到火里,火光跃动,少女的清丽的面庞,些微泛红。她利索地用铁钳翻出烤蚕豆,焦黑的豆荚,裂了一道细细的口子,露出鲜嫩的蚕豆,粉糯甜香。

蚕豆很满足三小只,吃得几人嘴巴黑黑的。同样的,因蚕豆若弄不全熟,吃了可能要闹肚子,太过胡来,文木花也赏了他们一顿“竹笋炒肉”。

过去的事,本来云芹也不大记得了。

再次意识到男女之别,是出嫁前的那一夜,文木花苦口婆心,跟云芹讲的“道理”。

但就像水中月,太过遥远虚幻,不如到嘴的美味蚕豆让云芹印象深刻。所以,就在前一刻,陆挚贴着她的唇,云芹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只有“好轻”。

其余的,她还没来得及细品,陆挚却点到为止,她才抬起头,好奇地问出那句:“这就没啦?”

便是这句,让陆挚的眼神微微一沉。

他又亲了下来,气息发紧,轻轻吮了下她的下唇。及至此,云芹才终于忘记了蚕豆,反而唤起了更深更远的记忆一一在她很小的时候,吃过的云片糕。

柔软得不可思议,又甜滋滋的。

青涩的唇瓣,缓缓相互摩挲,他们都十分生疏地探索,光是这么亲着,足以蒸得耳尖泛红,唇上潋滟。

什么蚕豆,什么云片糕,云芹全然想不起来了。其实她自嫁给陆挚,并不是没有亲近的接触,比如碰手肘,比如擦汗。一张床都躺过来了。

但大多数时候,云芹都心如止水,她只是觉得,文木花就是这么对云广汉的,她当然也可以这么对陆挚。

成为大人的第一步,是模仿大人,索性,模仿起来并不难。但是,亲吻是不一样的,她从没见过旁人亲吻,无从模仿,全是本能。这是一种全然属于他们的,私密的感受。

忽的,门外传来几阵脚步声,并春婆婆一句:“哎哟,小祖宗,别跑,老婆子跟不上你了!”

屋内两人,像是被火燎了一下,迅速分开。云芹埋头,翻动桌上那旧旧的笔筒,把几根笔都拿出来欣赏,小声咕哝:“这个笔可真是笔。”

陆挚轻轻笑了声,他音色一点点低哑,听得云芹耳廓发痒,不由抬眼,就看他蜷着手指放在唇前,侧着双眸,也在看她。他的眼底是半山腰上的一汪泉水,宛转流动,浮光跃金,非常漂亮。云芹赶紧低头,把笔塞回去。

也就是这时,何玉娘进屋来,她起先在何老太那边吃饭的,嘴里还嚼着饭,道:"蜻蜓,蜻蜓!”

原来她吃着晚饭,听说云芹回来,惦记着竹蜻蜓,就急着来玩。云芹终于找到事做了,赶紧去翻包裹,找出知知那只竹蜻蜓,顺便把那包兔肉给春婆婆。

春婆婆嘿嘿地笑,有种心思被小辈看透的难为情,但也总算拿到心心念念多日的兔肉。

竹蜻蜓和彩线鞠球,两样玩具都保管得很好,她们都是惜物的人。何玉娘捧着竹蜻蜓,一边跑出屋子一边欢呼,春婆婆拉着何玉娘:“来玉娘,我教你玩。”

何玉娘躲开春婆婆:“我会!”

说着,她双手旋转,竹蜻蜓在半空中打了一个旋,竞往她们身后飞,“咻”的一下,从窗户飞进屋中,掉落。

云芹笑了笑,伸出左手去拿,没留意陆挚也伸手来,突的和他们的指尖撞到一起。

二人抬眼,又齐齐朝窗外看。

何玉娘:“蜻蜓呢?”

云芹右手拿起竹蜻蜓,从窗口递给何玉娘,何玉娘或许是受春婆婆影响,也要教云芹怎么玩:“两只手转起来!”

云芹小声:“我会的。”

何玉娘用双手搓着竹蜻蜓,又想教陆挚:“你呢?”陆挚轻笑:“母亲,我也会。”

何玉娘"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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