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姑娘改日拿最满意擅长的一个成品过来让我瞧一瞧,届时看看姑娘适合做哪种雕件,再商讨工钱和工期。”
那就是成了!
心底的阴霾彻底一扫而空,她眉眼一弯,“好,我明日就来。”
翌日,阿姣迫不及待抱着自己最喜欢擅长的木雕上了马车,目标直奔木雕铺子。
马车在宽敞的街道上驶过,忽而外头传来一声骏马嘶鸣之声。
阿姣以为是面前马儿的声音,于是头也未抬,捏着绣帕仔仔细细擦着怀里的木雕。
直到马蹄声逐渐从后靠近,谷雨迟疑片刻,掀开几许缝隙看向窗子外。
马背上的紫袍少年察觉竹帘异动,掀起眼皮朝她看来,眼神中满是漫不经心的审视,属于世贵公子矜贵和傲慢此刻显露无疑。
谷雨第一次直面这位裴小公子,硬着头皮推了推阿姣的膝盖,“姑娘……有人找。”
可马车还在行驶,怎可能有人找她。
阿姣想不通的抬起头,只见谷雨将竹帘掀起,猝不及防对上那双直勾勾锁定她的眼睛。
“……”京州那么大都能遇见,还会一眼辨出她的马车,是不是过于离谱了些。
她挪着屁股一点一点移到窗子边,大大的眼睛满是不解,“你怎会认出这是我的马车?”
裴衔露出一副这还用问的表情,“记住就行。”
他松松握着缰绳,骏马保持着和她的马车同样的速度,下颌微微扬了下,“大清早的,你这是要去何处?”
阿姣拿着自己的木雕晃了一下,“去一家木雕铺子。”
裴衔并没兴趣过问她具体要做甚,只随意嗯了一声,“返回之后,到百安楼找我。”
阿姣并不想,但嘴上不说,只佯装乖巧的点点脑袋。
裴衔大概有事要忙,见她答应便调转马头纵马而去,阿姣放下竹帘后小声嘟囔,“我才不去。”
她很硬气,说不去就是不去。
从木雕铺子如愿拿到小试身手的一个小单子后准备回去,阿姣还特意让马夫绕开京州第一酒楼。
回到小院,她拿着木材和工图直接钻进书房,专注忙碌起来。
天色渐暗,房内的视野渐渐模糊,阿姣头也未抬,轻喊一声,“谷雨,帮我点下灯。”
不多时,一抹莹莹烛光骤然燃起,微弱的火光堪堪照亮一小片范围。
阿姣放下雕刀,揉着酸涩的眼睛,嘟囔的语调有些含糊,“再多点一盏罢,还有点暗。”
那抹光亮逐渐靠近,悄无声息落在了案头,光晕顿时放大不少。
她才放下手,视线还没清晰,就听见头顶响起少年鬼魅一般凉凉的声线,“这样如何,够亮了吗?”
“……”阿姣僵硬的缓缓抬起头,便与那束似笑非笑的目光相撞。
少年居高临下看着她,浑身透着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宽肩长腿往那一站,威胁压迫感极强。
他屈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示意着她面前这一堆乱七八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木头,语气轻飘飘的,“别告诉我,你就是为这些个破烂玩意儿,让我空等你两个时辰。”
“那个……”不是,他怎能不按套路出牌,直接跑到这里来抓她呢?!
阿姣试图狡辩,“我的银子不多,想试试赚点家用,回来时就忘记派人去百安楼提醒你了。”
她反复提醒自己不要心虚露怯,望着少年弯弯眉眼,“裴公子心善大度,定然不会和我一般见识罢?”
裴衔看着她腮边那对小梨涡,笑意不达眼底,“那真是巧了。”
他一字一顿,“我裴衔,最是记仇。”
“……”玩不起。
他昨日那么欺负她,她都没记仇。
“你是如何进来的?”阿姣开始转移话题,歪着身子越过他看向外头,“谷雨呢?”
她望着黑漆漆的房间,柳眉蹙起,“这一盏蜡烛不够亮,我去多点……”
“别想着顾左右言他。”
裴衔见她要起身,眉眼间尽是不悦,按着她的肩头随手一压,逼着阿姣不得不老老实实坐回去,而后毫不留情捏住她白净的脸颊,迫使她抬头直视着自己,眸底深藏着冷戾之色,“宋玉姣,你故意躲我?”
他裴衔在京州肆意妄为那么多年,从没有人敢任他坐冷板凳白等。
不过是给她宋玉姣几分好脸色,她还真以为他心悦于她,唯任她玩弄了。
少年那张俊脸在昏暗微光中半隐半现,那双眸子似乎冷得吓人,这一幕太过熟悉,阿姣不安地后仰退缩。
“你先放开我……”
她挣扎着刚拂开钳制,裴衔就不耐的将她两只手腕紧攥让她动弹不得,他没来得及继续质问,就看她脸色苍白,声线微微发着颤,“裴衔,我害怕。”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掌下的手腕还在不安分地极力挣扎,想都不用想,那腕骨定然被磨得泛起红意,裴衔毫不怜惜的收拢力道,看着她微红的眼眶,语气有几分讥讽,“你害怕什么,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不过是制住了她的双手,一根手指头都没动,她倒是先装起可怜了。
阿姣的心跳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