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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朝虽有弊政。
宠信汪直、万贵妃,可至少守住了国库、强固了边防,没让文官把军饷贪走;
弘治朝号称“中兴”,却把家底败得精光,还让文官集团成了盘根错节的利益体——六部尚书看首辅脸色,地方官看京官脸色,谁还记得“天子”二字?
这层遮羞布。
被朱厚照亲手撕得粉碎!
“刘首辅?”
朱厚照弯下腰。
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像在跟刘健说悄悄话,又像在当众宣判:“你倒是说说,韩文这一眼,是请示,还是习惯?”
刘健的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
能清晰地感受到地砖的纹路硌着皮肤,凉得像冰——他知道,自己今天无论怎么回答,都是错。
说“请示”,等于承认内阁操控六部,是“结党营私”;
说“习惯”,等于承认文官集团早已成了“铁板一块”,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这哪里是问话?这是逼着他往自己脖子上套枷锁!
韩文趴在地上。
连呼吸都忘了——他终于明白,皇帝根本不是在针对他,是想借着他这颗棋子,敲碎文官集团的抱团之势。
而他,就是那颗被架在火上烤的棋子,动一下是死,不动也是死。
奉天殿里静得可怕。
只有檐角的风铃偶尔响一声,“叮铃”,轻得像叹息。
那声音,却像是在为谁倒计时——看刘健什么时候撑不住,看文官集团什么时候露怯。
朱厚照直起身。
目光扫过鸦雀无声的群臣,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撕破脸皮,总比藏着掖着好。
接下来,就看刘健怎么接这招了——接得住,还有得玩;接不住,这奉天殿的规矩,就得彻底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