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知道方茧去海城后,把这事儿告诉了方向松。
说来也奇怪。
本来方茧是想过来看他的,可在听到他的电话后,那种想见他的冲动,顿时就没了。
方向松语气挺好的。
他没有提那些不该说的,只问方茧在哪儿住,打算带老婆和她见一面,一起吃个饭。
只是话没说完。
电话那头就响起婴儿的哭声。
背景音里,女人有点埋怨,“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又要出门,我们出去孩子怎么办,又要送我妈那儿去?”
方向松语气有些为难,压低声音道,“这不是孩子好不容易来一…”“那你自己去吧,我和她又不认识。”
方茧攥着江缚的手,无意识地用了点儿力。江缚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以作安抚。酝酿了几秒,方茧忽然开口,“别了爸,我买了下午的机票,很快就回去了。”
电话那头沉默住。
隔了好几秒,方向松似是松了口气,说,“那不然我送你去机场?”“不用。”
方茧垂着浓长的眼睫。
如果方向松真的想见她,想送她,就不会用“那不然"三个字。可能是对失望这种感觉麻痹了,方茧几不可查地吸了口气,说,“有机会你来南城,我们再一起吃饭。”
电话挂断。
方茧迎着海风,望着碧海蓝天连接成一片。沙滩上,到处是游玩的人,有和他们一样亲密的小情侣,有互相拍照的闺蜜,还有夫妻带着小朋友玩沙子。
声声不息的海浪声中,江缚侧眸看着她,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想哭吗?想哭男朋友把肩膀借给你。”
方茧本来真有点儿鼻酸。
奈何江缚这人实在太臭屁了,她一个没忍住,就破涕为笑。十月的海风吹得她鼻尖红红的,也吹散了好多酸涩的少女心事,她扭头看着江缚,发丝飞扬,面庞清丽,不管是他和她,都是这个年纪最好的模样。这世上任何俗事烦恼,都不值得他们忧愁。海城是个小城市,说到底也没什么好玩的。最主要的是方茧那天下午没心情玩儿,冷静下来后,她发现自己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赵宝华。
于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江缚就买了最快最贵的航班带她回南城。是真累到了。
两人上飞机没多久就靠在一起睡着。
等再醒来,还是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的。
赵宝华知道俩人要回来,安排了林雅芬去接,林雅芬又是个万事受她掌控的性子,还有半小时抵达目的地,她就在微信上联系方茧,说她和王科凭已经到了。
可能受方向松的影响。
也可能心事还没完全放下,方茧有点担忧。刚巧江缚也醒了,见她愁眉不展地靠在那儿,抬手揉开她眉宇间淡淡的疙瘩,咬字有种慵懒的性感,“想什么呢。”方茧欲言又止地抬头看他,“我妈说来接我。”顿了下,又补充,“应该,也会顺带再接一下你。”话说完,她特意观察了一下江缚的表情,以为他会怔住,或者手足无措,结果江缚就只是平静地挑了下眉,洒脱一笑,“提前见家长?”方茧都无语了,“你想得真美,有没有可能她是来当面弹劾你的?”江缚不当回事儿地把她搂进怀里,“弹劾呗,反正我这人听力不好,左耳听右耳冒,有本事她就让校长把我开除。”这腔调,桀骜不驯得明明白白,还真是林雅芬最讨厌也最头疼的那种学生。方茧没辙到惊呆。
笑了下,她仰头轻轻捏了下江缚的耳朵,“可你总要出国的啊。”倒是没想到她会说这事儿。
江缚眼底终于浮现出一丝意外,他短促一笑,明显急了,“怎么着,还真算准时间和我分手?”
不撒谎地说,方茧早前是真这么想的,甚至她给自己找借口,都是江缚很快就要出国了,反正都要走了,就满足他吧。但现在看来,他们俩还真没那么容易收场,最起码江缚是真不打算放手的。方茧突然就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她说,“可出国不是你的梦想么。”我难道要为了一己私欲,不让你去么。
可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从她嘴里说出来,江缚就打断她,“谁跟你说的?还是你又从谁嘴里打探出来的。”
方茧眼神慌了下,轻轻噎住,“谁打探了。”要是从前,江缚还能被她糊弄过去,但现在,自打知道她高中的时候就开始暗恋自己,她就是在床上跟他说情话,江缚都不信了。这姑娘太能藏。
这种事她能藏三年。
她还有什么憋不住的。
越想越觉得自己才是被耍的那个,江缚讽刺一笑,“你再唬我?这事儿我可没跟几个人说过。”
这倒是事实。
但不代表楼嘉豪不往外传。
江缚也是反过来诈她。
别说还真诈出点儿东西,方茧有点儿支吾,“我怎么知道你跟谁说了,我是听别人说的。”
江缚忍俊不禁地觑着她,“听谁?”
方茧索性豁出去,“邱露佳。”
江缚一脸明爽地笑,眸光荡漾着,拖腔拿调,“哦,原来是和小姐妹俩私下偷偷聊我。”
方茧耳廓一热,不想搭理他。
可转念觉得不对,她眼神逼视着江缚,“邱露佳是从秦可颂那儿听说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