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什么证明陛下的身份!是证明了陛下比那被董卓带走的刘协更有正统性!!!
张燕越想,呼吸也越是急促了起来。
一想到这玉玺的存在,将会对眼下的局面带来多大的转变,他更是难以克制住自己的兴奋,敦促着其他人在此地继续救火,自己则带着孙轻翻身上马,向着陛下的方向驰骋而去。
这是至关重要的证物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当马匹哒哒向前行进的时候,周遭跳动的火星撞入眼底,他的脸上却忽然落下了一点冰凉。而当他翻身下马,抱着那个包袱向着陛下冲去的时候,扑簌的落雪与烧天的烈火忽然对照成了冰火两极,正在降临这座战火烧过的城市。张燕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是滚烫的,沸腾的,充满着被激烈的戏剧性所席卷的情绪,甚至让他有些不知道,在停下时第一句该当说些什么。陛下的发间却已经落了几点冰白的颜色,让手持洛阳舆图的他,与荀攸商议如何救人的他,都有着一种难以描述的镇定,正是此地无人可以取代的主心骨他抬眸向着张燕看来,开口问道:“玉玺找回来了?”荀攸倒抽了一口冷气,就见张燕一下跪倒在了陛下的面前,宛若信徒向神明献礼一般,举起了手中那只脏污的包裹,“我等幸不辱命,从城南甄官署的井中,取回了陛下的传国玉玺!”
也安然地将这玉玺带到了陛下的面前。
在周遭慢慢消退的火光里,刘秉伸手,将包裹中的檀木盒接了过去。他其实很难形容,自己在这一刻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在迫切下达救火指令的时候,他心中乱得出奇,也难以避免地在想,古代这种木屋居多的情况,要灭火简直要比现代艰难太多。这里也没有能够用于救火的消防车,只能用笨办法,把火势隔绝开来,然后再依靠着他这手底下的数万兵力,去打水灭火。这么做虽然不能让火势立刻被扑灭,起码,绝不会让眼前这座都城,陷入大火半月不绝的绝境当中。
而在想到井中取水灭火的刹那,他又忽然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一件事,也是一件对于看过三国时期史书和影视剧的人都该知道的事!历史上,是孙坚先一步带兵攻入了洛阳,也在洛阳城南的一口井中,得到了遗落在此的传国玉玺。
真正的刘辩和刘协都不知道这件事,而他知道,也立刻变成了一句吩咐下去的命令。
仿佛从救人到自救,也不过是一步之遥而已。但他其实也没想到,这玉玺会被这么快地找到,还如此凑巧的是由黑山军,也就是他的“元从"找到的。
多好啊。
现在,他又多出了一件证明身份的东西了!可刘秉他只是震惊于东西找得快,军中的其他人就真的是既惊且喜了,甚至是陷入狂热了。
再加上第一个拿到玉玺的人是孙轻这个宣传大户,有些事态的发展,好像就不需要多说了。
司马懿低着脑袋走过了眼前破败的长街。
洛阳的宫城仍在燃烧,像是一支白天都不熄灭的熊熊火把,只能靠着周遭新挖的深沟,防止火势蔓延出来。毫无疑问,这里会一直烧到无物可燃的那一亥他面前这一片的火,倒是已经止住了,也还依稀能够辨认出曾经的样子。这街边曾有一“里",“里"中是数座官员住所,其中一座,正是司马防的宅邸,但现在,宅中已经无人,只剩下了兵马践踏过的痕迹。按照逃窜出此地的人说,这里的官员都被西凉军驱策着坐上了马车,向长安方向去了。
司马懿苦笑了一下。
陛下选择救火,而不是让全军追击董卓,或许是一个最正确的选择。若追,董卓这西凉贼子必定玉石俱焚,干脆把手中的人质都杀了完事,到时候他破罐子破摔遁逃往西凉,做个驰骋边疆的蛮横武夫,也不无可能。不追,董卓想要与陛下争夺地位的正统,也就必定不会让朝臣死去,反而必须让他们活着抵达长安,与那刘协一并组成另外的一个朝廷。他父亲虽是暂时救不回来,但起码性命无虞,还有另想他法的机会。而说到正统性……
一队抄着盐铲的士卒走过,交谈的声音传入了司马懿的耳中。“你们知道吗?昨夜城南那边真是神了!说是孙将军张将军他们尊奉陛下的命令,在救火时专门留意着水井。在被指路到甄官署时,只见一道龙气盘桓在井口。”
“这么黑都能看到龙气?”
“海……或许正是天黑才能显现出神迹呢?孙将军一见异象,直接就扑了过去,竟在井中看到了一位宫女的尸体,她怀中抱着的,正是陛下的玉玺!”“别说得这么玄乎……”
“什么叫玄乎!就说陛下是不是一心救火,还让人顺便看一眼井中,又是不是立刻就从洛阳的上百口水井内,一眼就找到了玉玺所在的那一口井?”“就是!那口井还刚好没被火势包围,被烧塌的房屋掩埋,就这么凑巧地被找到了,说是生有异象,也一点都不为过。”“还有,那可是玉玺啊!陛下终于回到了洛阳,也重新手握了玉玺,什么董卓废立不废立的,他就是咱们的皇帝!”“你们真是的,懂不懂玉玺的分量!”
司马懿瞧见,这一队士卒的胸膛,在说到这一句的时候,已挺了起来,迈开的脚步也比之前落得更远。
他原本跌落谷底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