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更不在工作上了。你放心,该赔你的钱一分不会少。”
好长的一番话说完,路潮才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他慌了神:“经理,你清楚我家里的情况,现在工作不好找了,我妈还要治病。我需要工作,不能被开除。”
经理不为所动,到前台的一摞文件底下取了张白纸黑字的纸:“喏,书面辞退通知。”
路潮根本不接这张纸,似乎他不接,就不用接受某个结果:“我可以不要月休不要奖金,但是我需要工作。经理,你和老板说说吧,老板能理解我的。”
经理轻蔑地笑了:“你以为老板不清楚你的情况?你觉得和她沟通有用吗?好了,不要闹得太难看,收拾东西去吧,赔偿金会打给你的。”
说完,经理鼻孔里嗤出一声笑,扬长而去。
路潮宛如被浇了一盆冷水,浑身都湿透,他居然不知道一缕炊烟的大门开在哪边了。
这个年头工作不好找,他写歌的收入太不稳定了,可是路卓君的病花钱如流水,真要开除他也可以,必须在他找到新工作之后。
他得想办法,他得暂时留在一缕炊烟。
“路哥,你要被开除?”突然有人从背后叫路潮,是餐厅的另一位服务生。
路潮和对方关系一般,只能说没有过冲突:“不一定。”
同事流露出一丝不忍,他环顾四周,确定经理没在盯着这一块,才把路潮叫到了没人的地方,低声说:“今天下午,你在里头包厢招待客人,我在外面大厅里忙,听见经理和人打电话……路哥,我觉得,你可能被他们坑了,他们是故意开除你的。”
路潮睫羽一颤,恍然大悟。
答案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现在路潮完全冷静下来了,可以分析出事情背后的原因——恐怕,不止他经常早退这一层。
见路潮迟迟不应声,同事补充了句:“真的,我和李姐都听到了,不信你可以问李姐。”
他很快又补充:“当时还有个客人路过,也好奇地问了两句。”
“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始终被路潮攥在掌心的辞退通知,被他草草叠好,放进裤子口袋里。
他叫同事先去忙,不要耽误店里的事,自己则翻出通讯录里一个很少联系的名字,嘟嘟嘟三声,电话接通:“姓梁的。”
梁觉并不惊讶,仿佛早知道会接到这通电话:“路潮,是你啊。你看,我叫你留一个我的联系方式,没准以后会用上,我没有说错。”
“梁觉,你到底想干什么?”路潮咬牙切齿,强忍着愤怒,“是你撺掇老板开除我的吧?”
梁觉:“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别装!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我不清楚?高二就是你向老师举报我和林微澜谈恋爱!”旧账重提,路潮恨得一拳砸向墙壁。
梁觉却心平气和,头头是道地和老同学掰扯:“我没有举报错,你和女同学关系亲密,不像样子。我叫我母亲开除你也没有错,这一个月里,除了周末,你每天都早退,严重影响了我们餐厅的业务。当初给你这份工作,是看在老同学的情谊上,可惜我们的情谊不足以支撑你继续放肆。”
路潮气得快要发笑:“不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梁觉,你真是个小人。”
再难听的话,他从前都骂过了,梁觉完全波澜不惊:“路潮,都什么时候了,你确定不说些软话?我以为你会向我求情。”
掐入掌心的指甲嵌得更深,但凡再用一分力,就能割破皮肉。
走廊尽头的窗户半开,吹动路潮的发丝——说软话,的确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
然而对方是梁觉。
是路潮最恨、最恶心的梁觉。
如果没有他……林微澜不至于把他像条狗一样抛弃了。
“说啊,为你自己求求情啊,考虑考虑令堂令妹。”梁觉等得很有耐心。
路潮胃里一阵恶心,他真的没有办法了,至少在找到新工作前,他需要把这份工作做下去。
可他做不到向梁觉低头。
真的做不到。
路潮只能弱下一二分语气,阐述自己的难处:“我需要这份工作,我需要赚钱养家。我们高中同班三年,是老同学了,没必要闹成这样。”
梁觉很不满意:“还有吗?”
静默数秒后,梁觉忽然轻轻笑了一声:“看来是没有了。正好,我妈的主意已经定了,这书面通知也白纸黑字,还盖了章,改不了了。”
路潮气急:“你——!”
他越恼火,梁觉就越游刃有余:“路潮,我给你指条路,凭你这条件,你还可以去卖啊。”
……卖?路潮脑中轰的一声,现出一道身影来。
“林微澜不是回国了?你去求求她,说不定她大发慈悲,真愿意买你。”
原来不止有一条路可以走,梁觉把一条路堵死了,却为路潮指了另一条。
去卖,把身体出卖给林微澜,换取他急需的金钱。
原来他还可以卖?
但是他怎么能去卖!
他是人啊,他是有尊严有人格的人啊,他怎么可以去卖!……
如果真走这条路,林微澜会要他吗?会出钱买他吗?她会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