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养大的,脂粉气也重,不够威武。
男孩子规规矩矩的有什么意思?要敢闯敢闹使奸,什么事都能争一争。郦宽连个人都没杀过,岁数渐长,心思却浅,据说连薛凝那个小娘子都能将郦宽给顶回去。
这哪像郦家血脉?
他甚至有些怨怪,怪邓珠把孩子教坏了。邓珠日常拿规矩约束人,内宅妇人耍规矩,把儿子也养得规规矩矩的。
可外头的事跟内宅不一样,不是单单守规矩就能办。可哪怕这儿子这般的不如意,郦婴也忍不住还念情,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一来郦宽孝顺,二来他对这个儿子也有过期待。宽儿是他第一个儿子,既是第一个孩子,又是男丁,他也欢喜能传宗接代。他也并不想。
可也只能这么办。
郦婴甚至有几分理直气壮,那孩子撑不住家业,更撑不住郦姓荣耀。这样软软弱弱的,传到孙子那一辈,恐怕郦姓就要沦为寒门了。而自己舍了郦宽,自还能有别的子嗣。这男人五六十,还能纳妾有子。他这是为了大局着想。
这样想着时,郦婴心里渐渐平了。
说到底,他虽有些感慨,却并不会后悔。邓珠终究是妇人,也碍不了事。刚来法觉寺时,郦婴瞪大眼睛,几日几夜不能入睡,头发一把把的掉。可到了如今,郦婴合上眼,却很快睡得香甜。他只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