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面忽然传来崔棹的声音。
“你们就让我进去见见阿黛吧,就算是她要和小舅成亲,可我和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
隔得有些远,菀黛未太听清,但想到昨日那一遭,思索片刻,还是跟芳苓道:“芳苓,你去看看。”
青霜抬眼,没有阻拦。
菀黛和青霜在侧门稍等片刻,芳苓匆匆回来:“夫人,棹公子想见您。”她微顿,随后道:“好,我去看看。”
“夫人。“青霜开口,“都督不喜欢夫人与棹公子见面,夫人还是不要做都督不喜欢的事为好。”
菀黛抿了抿唇:“我和表兄即便没有婚约,他也是我的表兄,从小对我照顾颇多,更不用说还有姨母对我的关照,如今虽然已到了这般地步,可我们迟早该坐下来谈谈,总不能一辈子都避着不见。”青霜低着头道:“夫人有一千万个理由,但大都督不会谅解。”“我自己会跟他说。“菀黛转身朝正门去,绕过影壁,瞧见被人拦下的崔棹。“阿黛!"崔棹也立即瞧见她,着急忙慌要朝她走来,又被守门的拦住.她往前走了几步,却未跨过门槛:“表兄,你有什么话便站在原地说吧,不必走近,你们几个,不要再拦着他了。”崔棹得了自由,急急朝她走来。
“表兄!"她皱着眉轻喊一声。
崔棹又停在原地,也皱起眉头:“阿黛。”菀黛垂了垂眼:“表兄有何事便说吧。”
“我、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再见我了。"他走近两步,低声问,“阿黛,小舅他对你好吗?”
“他对我很好。”
“比我对你好,是吗?"崔棹顿了顿,“阿黛,我昨日想了很久,小时候我总是很淘气,总把你惹哭,长大一些,似乎是成熟许多,可也没多关心你,我一直以为我们的亲事可以不着急,我一直以为我们还有很长的时光,可现下看来,并非是如此。”
“表兄不必这样说,表兄待我一直很好。那时,表兄虽然总惹哭我,可都不是故意的,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时家里每回有同龄的人来玩,表兄总是护着我,总是不让他们欺负我为难我。长大后,好几回旁人说要给表兄介绍女子,表兄总是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们,表兄和我有婚约。这些年,若不是表兄总往外说,年轻一代中,大抵也没谁知晓你我之间还有婚约。”崔棹听着听着眼眶便红了:“阿黛,要是我们能早些成亲便好了,要是我娘寄给我的信没弄丢就好了。你知晓吗?我派去焉州的人回来了,他们跟我说,我娘其实早就收到我的信了,还给我写了回信,说年底就回来给我们主持婚事,是那封信弄丢了。”
菀黛也红了眼:“对不起,表兄。”
“阿黛,应该是我跟你说对不起,我太幼稚,太不成熟。“他看着她,又问,“阿黛,你已对小舅动心了,是吗?”菀黛没有回答。
崔棹仍旧看着她:“你要是不喜欢小舅,我们便一同去求小舅,好不好?至于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我们就当做没发生。”“表兄,已发生的事,要如何才能当做未发生?“菀黛轻声反问。崔棹已明白她的弦外之音,可仍旧不肯死心:“那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对小舅动心?他是我们的小舅,我们从小跟在他身后长大的。”她闭了闭眼,低声重复:“对不起,表兄。”“阿黛,我不要听你说抱歉,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是不是对小舅有情了。”
“我…她含着泪点头,“是,我对小舅动心了……“那我呢?你对我一丝感情都没有了吗?”“表兄还是表兄,永远都是表兄。“菀黛后退两步,“表兄,我还有事,表兄请回吧。”
“阿黛!"崔棹要往里追,又被守卫拦下,“阿黛!”菀黛没有再理会,匆匆走远。
芳苓和青霜跟上,低声询问:“夫人,还去内院走吗?夫人喜欢喂鱼,内院的湖中肯定也有鱼。”
“去吧。“菀黛快速抹去眼泪,“原本便是要去的。”她朝外走,脸上却没有先前的笑容,淡淡的眉轻蹙着,满脸忧思。芳苓紧跟着,送上鱼食:“夫人,您看,你湖里的锦鲤长得多漂亮。”青霜不远不近,盯着她们两人的一举一动。菀黛心情看着不大好,逛了片刻,连绣娘处都未去,便又回到卧房里,独自待在其中。
芳苓劝慰一句,退出房门,将门轻轻关上,转身碰上青霜。“芳苓姑娘。"青霜开口,“芳苓姑娘知晓大都督为何昨日才准你来院中吗?芳苓垂着眉眼,姿态放得很低:“还是青霜姑娘指教。”“大都督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更不喜欢对他不忠心的人。”“我……”
青霜打断:“芳苓姑娘,对都督忠心,便是对夫人忠心。”“是,多谢姑娘指点。”
“芳苓姑娘知晓夫人为何忧愁吗?”
“夫人是为棹公子忧愁,夫人自幼与棹公子一同长大,即便是没有男女之情,也有兄妹之谊。”
“芳苓姑娘,你我同为奴婢,不必这样客气。”“是。”
芳苓眼眸微动,眉头轻轻皱起。
天暗下来,芳苓和青霜服侍菀黛睡下后,便站在门口守着,直至深夜,崔骘才从外归来。
“都下去吧。"崔骘挥手,推门要往房中去。“都督。"青霜突然开口,“都督,奴婢们有事要禀告。”“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