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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2 / 4)

病房里的黄昏,也不过数日。而她,竟然莫名其妙地住进了裴知喻在这座海滨小城新买的房子里,甚至默许了他每晚在她床边打地铺的行为。

一切都发生在裴知喻出院的那天。

这人靠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语气却显得十分懂事而体贴:“我回S城就好,不打扰你了,怜怜。”

但一切当然没这么简单结束。

这句话说完后,这个男人就开始了他炉火纯青的表演。他蹙着眉,手还捂着胃,那双眼抬起来,目光飘到追怜脸上,湿漉而脆弱,仿佛是一种无家可归的大型犬。

一会儿后,那眼睫又迅速垂下去,低声抽气。垂落在自己的胃的位置。

“需要极其精心的长期调养,绝对不能离人。”一一医生的这句话又一次在追怜脑海里响起。那句“你回去吧"在喉咙里转了几圈,最终到了出口时,还是变成了:“你……这种情况,多留两天休养吧。”

这个男人,太懂得如何利用她的心软和那份沉重的亏欠感。老话说得好,有一就有二,这人出院后的第二天,就又跑来敲响了追怜家的房门。

他低垂着眉眼,请求她:“怜怜,能不能麻烦你,暂时收留我几天,就几天,等我好一点…

“啊?“追怜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愣愣着实话实说,“可我家只有一个房间,住不下你。”

没想这人早是有备而来,顿时笑眯眯了起来,说:“没关系啊,你可以住我家,我家有很多客房的。”

见追怜犹豫了,一声"嘶"的倒吸凉气声就从面前的男人喉咙中溢出。追怜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裴知喻暂住他家客房,方便"照顾”他的这个请求。

回忆到这里,追怜又不禁想起住进来的第二天晚上。房门被轻轻敲响,她打开门,就看到裴知喻抱着枕头和被子,一脸无辜地站在门囗。

“怜怜。"他的声音带着点可怜的沙哑,“我一个人睡不着,失眠。”高中时,他们都还在西汀附高时,这个人也常这样跑来她的房间。追怜沉默了一下,试图保持界限:“裴知喻,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夫妻关系了,睡一起不合适。”

他立刻从善如流地改口,眉眼弯起:“没关系啊,我打地铺就行。”说完,他也不等追怜回应,就非常熟练地抱着被褥挤进门,开始在她床边的地板上铺床,动作流畅自然,仿佛演练过无数次。追怜想阻止,可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想到他为自己挡的那一枪,那些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性子本就软和,此刻更添了几分无奈,最终只能闭了闭眼,随他去了。从此,他便在她的房间里“安营扎寨”,怎么赶也赶不走。大

追怜正出神,地铺上的人动了动。

裴知喻的睡眠向来很浅,几乎是她坐起身的瞬间,他就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微哑,从下方传来:“怎么了?做噩梦了?”追怜摇摇头,声音有些干哑:“没有,没事,你继续睡吧。”她重新躺下,试图再次入睡,却感觉思绪纷乱如麻,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安稳的姿势。

她睡不着,裴知喻自然也睡不着。

他听着她细微的翻身声,过了一会儿,开口道:“睡不着就别睡了,别勉强自己。”

黑暗中,他的声音很清醒。

追怜叹了口气,坐起身:“嗯。”

“那去露台坐坐?"他提议。

追怜没有反对。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二楼的露台。

这里离海近,夜风吹进来时还带着海水的咸涩与冷冽,多少驱散了些室内的沉闷。

月光照下来,照着露台上摆着的画架和各种颜料画笔,都是一些为了符合“禹裴之”这个身份的东西。

裴知喻轻轻按着追怜的肩膀,让她在画架前坐下。“我记得高中时候,你跟我说过,画画能让你的心情平静。”他笑了一下,随手拿起一支画笔,递给追怜道,“如果睡不着的话,画会吧,画什么都行。”

追怜握着那支递过来的画笔,她坐在画架前,空白的画布如同虚无的雪原,半天寻觅不到一处落点。

脑海中闪过太多画面一-青江的河水,乔洵礼温润的笑脸,裴知喻疯狂的眼神,海边溅开的鲜血…最终,她的目光转移到了不远处的那人身上。灯火零星,海面是沉郁的深蓝,近乎墨色,与天际模糊地交融在一起。男人正懒洋洋地坐在露台边缘略高的台面上,身影在夜色中有些单薄。那夜风撩起他额前细碎的黑发,他侧坐着,一条腿随意地屈起,另一条长腿舒展地伸出去,正俯瞰着脚下沉睡的海滨小城。他整个人陷在这片夜景里,朦胧却又清晰。不自觉,追怜竟已落下好几笔。

男人隐约的轮廓与身形在画布上被勾勒出,追怜回过神来,盯着那画布看了半响,还是搁下画笔。

几秒后,她起身,走向裴知喻。

“裴知喻。“追怜开口叫他的名字。

他闻声,回过头来看她。

那眉眼在远处灯火的映照下,有一种模糊了真实与虚幻的妖异感:“嗯?怎么了?”

追怜走过去。

他坐着,她站着,这难得让她俯视他的角度,带来一种奇异的新鲜感。她就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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