炬的目光中透着欲言又止,不等他反应,又见褚琢安又说:“对我姐好些。”
纪景和微微怔住,最后转头出去。
他才知道,腊月二十九是她的生辰。
大
腊月二十九是瑜安的生日,可惜正值除夕夜前夕,操持偌大的纪府,也叫她分不出心思去庆祝,要不是宝珠和褚琢安盯着,她连一碗长寿面都吃不上。宝珠瞧着她整日不是算账就是做香囊,不由地开始操心:“姑娘,咱还没缺钱到这种地步,你这样没日没夜做下去,迟早要成戴着暖魂?的小老头了。瑜安:“我就是着急,等把这片花瓣绣完,我就不做了。”宝珠边裁着手中布料,边说:“今日大爷突然命人置办了好些花灯,比街上那些一般的花灯好看,待会儿姑娘没事了,出去转转瞧瞧。”“花灯?”
瑜安一时引起了兴趣,但是想起纪景和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能在这种小事上耗费心思的人。
宝珠点头:“真的,咱们院子走廊里都挂了几个,待会儿天彻底黑了,必定好看。”
瑜安朝窗外望了一眼,隐约瞧见廊下的光亮。主仆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瑜安嘴上说着只做一会儿,但是一拿起绣棚就放不下去了。
宝珠催了两句,见她依旧不动,就只好住嘴,去外面给她打来热水洗漱,才暂时叫她歇一会儿。
明日除夕要早起,瑜安洗漱罢,便拆了发髻,打算早些休息,正准备熄灯时,门被敲响了。
宝珠前去开门,没成想是纪景和。
瑜安转过身,瞧着他披着毛裘披风径直迈向她来,“走,带你看个东西。”瑜安身上仅一套月白中衣,宝珠眼尖,立马将柜子里的厚毛裘氅衣拿出,纪景和顺其自然接过,往瑜安身上套。
“大爷,你……
纪景和眼底藏着笑意,沉声道:“就一会儿。”他牵着她的手往外走,脚下步子生快,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激动,好似春风得意,与他往日的沉闷格格不入。
风雪扑面,察觉身旁人走得着吃力,纪景和渐渐慢下步子。他带着她上了前院的阁楼,大抵早就叫人准备了,阁楼里还生起一盆炭火制暖。
“大爷到底要作何?”
瑜安不适他的热情,就如他有时没来由的亲近般。纪景和嘴角漾起浅浅的笑,蓦地,耳边一声炸响,万千金蕊在墨色中绽开。一道道宛若惊雷的璀璨碾过云端,映在她眼前,就如一场恍然间的大梦,令人痴醉。
她看着烟火,他看着她。
天上的美景丝毫不落地化作瞳孔中的繁星点点,成了他眼中的另外一番别致景色。
温婉,宁静,纯洁……读了十几年的书,他想将所有美好的词语用来形容她。
第一次,人生中第一次的非凡感觉涌上心头,甚至叫他无端紧张起来,连呼吸也变得轻起来,哪怕烟火已经掩盖了所有的声音。“生辰吉乐。”
余光中,瑜安隐约注意到了纪景和张嘴说话,转头看他时,他却只是一副含笑的模样,然后重新将她的脑袋扳正,叫她继续看烟火。瑜安心底疑惑,被他这样一搞,观赏烟火的兴致败了大半。后面的烟火越发复杂精彩,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烟火。大概半柱香过后,总算是结束,瑜安顶着一对震得发聋的耳朵,看向纪景和,唤了一声“大爷”,问他方才说了什么。纪景和摇头:“无甚。”
她能瞧得出纪景和今日不是一般的高兴,不由她再思量时,身前的手又被他拉了起来,往回走。
她试着挣扎了一下,腕间的力气照旧是那般大,叫人无法轻易撼动。那只手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挣力,掌心愈加紧缠在她腕间,于外界寒气的对比下,那股暖意格外清晰。
“大爷怎知今日有烟花,按理说,这般盛大的烟火,应当明晚才有……”纪景和顺着回答,“宫里派人弄的吧,我也是听青雀说的才知道。”瑜安将信将疑,待纪景和将她送回半亩院,她才有机会细细打量他的模样。明明都一样,却哪里都不一样。
他轻叹一下,抬起手缓缓拂过她的眉角,带着浅浅的缱眷,是非真假叫人难辨,“明日还得早起,回去早些休息吧。”瑜安点了点头,说不出话。
纪景和亲眼见她进了门,才满意离开,瑜安回了屋子脱下氅衣,瞧着脚下炭火,心上说不出的滋味。
宝珠替瑜安整着床铺,笑道:“姑娘,不若咱们故技重施,试探一下姑爷的底线,那李家小姐是瞅准了要进门,日日缠在夫人身边,连老夫人那边也不放过,总觉着不是善茬。”
“试探底线…
瑜安嘴中念叨着,宝珠跟着应:“对啊,之前林家主动挑衅,姑娘不过激将一二,就原形毕露,这次也是一样,姑爷没有明确表态,李家小姐也没什么表现,若不试探,怎知是真是假,是鬼是妖?”经由林家一次过后,宝珠是实在信不过沈秋兰的眼光了,没长久打交过,她不敢单从表面看出这个人是什么样子。
从徐静书,到林巧燕,有一个算一个。
比起方才烟火的轰鸣,一人安睡下的时光就更显得安静,静得像是不透气,紧紧缠在她身上,叫她难以入眠。
如若真的要纳妾,那为何还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