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子还有机会吗?”孟殊台浅饮一口清茶润了润嗓子,忽然品出这茶水里放了糖块。上次乐锦落水生病连喝了几天苦药之后,让下人们把茶水都调成了甜丝丝的。他不喜甜,但还是由着乐锦的口味去办,底下人也就一直没换回来。舌尖甜味久久不消,她不在这里但孟殊台还是尝出了她的身影,唇角悠悠上翘。
“是诶…“元景明恍然大悟,但立刻又纠结起来:“我爹自从知道镇南王被削权之后倒是不逼我娶郡主了,但镇南王那边……”说不定谢献衡把妹妹的婚姻当救命稻草不肯松手呢?“放心,昭德郡主的着落我已给她找好了。”元景明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孟菩萨在马场的时候不是还对他这滩糟心事爱莫能助吗?怎么现在巴不得他立刻和璎云修成正果啊?
他喜上眉梢,激动凑到孟殊台面前,“菩萨,真不愧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一个长久以来的心心结迎刃而解,元景明心脏每跳一下都像开出一朵花儿来。他松快靠在椅背上,笑弯了眉眼喃喃着:“真快,太快了”孟殊台又饮了一口茶水,把茶盏轻轻放下。要快,当然要快。
最迟明年三月,他可没有多少时间了。
“诶对了,我今天来倒真有件事想求你。“元景明收敛喜色,望着孟殊台目光诚挚:“有空的话,让你那宝贝夫人多来我府上玩玩吧。璎云没几个朋友,但她算一个。”
虽然元景明对乐锦还是心有余悸,但璎云此时急需朋友的陪伴,她们女孩子之间的相知安慰,他是替代不了的。
孟殊台的手指刚离茶盏,闻听此言僵了一瞬,眉尾微微跳动,顿了顿才答道:
“阿锦身体不好,冬日里频频出去易招风寒。而且她极为后悔上次赌气离家,回来后便说再不想同我分开……”
元景明扫了一眼孟殊台春情荡漾的甜蜜样子,眉头拧在一起。是…吗?可他怎么觉得那位不是如胶似漆的主啊?布庄里人来人往,各家夫人小姐挤在时新布匹前挑选自己喜爱的花色材质。她们原本叽喳活泼讨论得热火朝天,但余光里一见有个人来了,声音立刻洞弱,不多时竞三三两两舍下心爱布匹离开布庄。布庄老板见状擦了一把汗,但迅速摆出一张乐呵呵的面孔迎上去:“少夫人,您怎么亲自来了?”
乐锦察觉到店里氛围因她而变,小小失落了一下,强撑着笑颜和布庄老板解释:“我母亲上月在你家定了一匹月影纱,我来替她取。”自从她闹了一次“离家出走"后,孟夫人对她的脸色越来越差。虽然乐锦问心无愧,但谁也不想每天看着那样一张充满厌恶的脸在自己面前飘来飘去。所以她还是打算在孟夫人面前装装乖巧,让她消消气。布庄老板连连点头,又转身吩咐店里帮工,“快去把月影纱取来。”乐锦坐着老板搬来的太师椅,正等他们从库房取货,背后忽然传来道不熟悉的惊讶声音:“是你!”
乐锦还没回头,肩上被人重重一拍,一个高挑身影从后绕到了她前面。“居然在这里遇见你了!”
“昭德郡主?”
眼前姑娘梳着高马尾,一身修身干练的骑装气势飒爽,对着她一个劲笑,明媚又大方。
谢连惠一手叉腰,一手撑住太师椅的把手,压低身子贴近乐锦,一双漆黑含笑的瞳孔里倒映着乐锦被她圈住的局促模样。“你上次提醒我注意河沙,我还没来得及谢你呢!”那天乐锦走后,谢连惠和兄长拌了个嘴谁也没说服谁,她又走近河岸抬脚想踢块石头进河泄愤,却发现就在自己刚刚站立的地方,只偏两步不到便有一个被河水冲噬的空洞!
她为人大咧咧的,没什么规矩。此刻靠近,鼻息都触及了乐锦皮肤,弄得乐锦脸上痒痒的,还有点害羞。
“没什么,郡主安全便好……”
谢连惠本就觉得乐锦是个未卜先知的神奇姑娘,又见着她生得俏丽漂亮,心里欢喜极了,生出好些亲近之感。
“我想还想问你来着!你家小叔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孟慈章?
乐锦瞳孔放大,不住地眨着眼,“郡主问他做什么?”“我们今天见了面相了亲啊,还是你夫君牵的线,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