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6章
那样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冒出来,好似一声声对她的无声嘲弄。巧容想过千百种发生那事后,陆烛的反应。他大概会震惊万分,但最后还是欣然接受;他也许讶然无奈,但只要给他时间,他依然会好生妥帖安置她,对她负责。情况也确实如她所料,他在清醒过后,主动替她清理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并且向众人宣布取消拜礼。
她再不可能同他在礼法上有任何的关系。
她以为,这是他决心接受自己的一种表现。为此,她欢欣雀跃,甚至开始畅想往后两人在一起之后的美好生活。他喜欢安静,她不能再像往日般那样跳脱惹他烦心,也不能再仗着他对自己好,有事没事儿便同他闹脾气,叫他来哄自己。她应该懂事些,再懂事些,让他一看见她就想笑,而不是总是忍不住为她操心。
她想了这样多,可唯独没想到,会看见如今这样一副场景。在同她肌肤相贴之后,他直接来到祠堂,受了这样一场酷刑。那不间断的'啪啪'声响,像是耳光一般,不停抽打在她心上,叫她整个身体在不停为之颤抖。
在终于缓过神来之后,巧容蠕动着嘴唇,看着眼前的一幕,缓声开口:“为什么?”
小厮循着声音,看见巧容在门口半坐着,脸色苍白,立马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他本就是被陆烛逼着才会如此,如今瞧见她来,如同瞧见救星一般,飞快扔下藤条,跪在巧容跟前,磕头道:
“天神菩萨,姑娘您可算来了,您快求求三爷,求他饶了小的吧,小的当真是再下不去这个手.…
又转身去跪陆烛,“三爷,别打了,真的别打了,您身子会受不住的,您若是心情不好,打小的便是,何苦这么着……”两个时辰前,陆烛忽然来到这祠堂之中,那张平日里沉稳非常的面容上却布满了一种叫人看不清的情绪,小厮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只是觉得今日的三爷与平日里有些大不一样。
可他当时并没在意,只以为是他心情不好。他没想到,陆烛在祠堂里一待就是半日,更没想到,他会命令自己取出藤条出抽打他。
当听闻他这一命令时,小厮只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等反应过来,他的第一反应是一一
三爷疯了。
在祠堂被藤条鞭打是犯了陆家家规,罪大恶极之人才会受的刑罚,如今无缘无故的,三爷忽然让人给自己用刑,这不是疯了是什么?有一瞬间,他甚至想过,难不成是木姑娘犯了什么难以饶恕的过错,所以三爷替她来受过来了?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再联想到今日陆烛忽然取消了收巧容为养女一事,便更加认定了这个想法。
然而即便他想得再多,依旧逃不脱陆烛的命令,他不肯,陆烛一个眼神扫视过来,他便立时吓得抖如筛糠,只得拿起了藤条。如今巧容过来,算是彻彻底底救了他一命。于是在陆烛回答他之前,这小厮便飞快磕了几个头,脚底抹油,溜出祠堂。如此,祠堂之内,便只剩下巧容与陆烛两人。她看着男人的背影,重复着方才的问话:“人已经走了,您可否告诉我,究竟为什么?”
陆烛不言语。
巧容强忍着喉间的哽咽,缓缓扶着门框站起:“我就这样叫您厌恶?”厌恶到用这样的法子来对待自己?
他这究竟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惩罚她?
巧容缓缓走至陆烛跟前,瞧见他因为失血而略显苍白的脸,一颗心愈发止不住地往下坠。
陆烛的眉眼淹没在烛火的光亮里,抬眼看她,“不。”他厌恶的不是她,而是与她亲近的自己。
“巧容,我奸污了你。”
巧容一愣,不曾想他竞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呆呆看着他,忽然冲过去跪在他跟前,看着他着急摇头。
“不,不是,什么叫奸污,强人所难才叫奸污,您中了药,我是自愿为您解药,跟您所说的奸污扯不上任何干系!”她拉着他的手,将它放在自己身上。“您感受到了么?”她放缓了语气道:“我身上还残留着您的味道,我的心,我的血,我的皮肉在为此跳动,欢喜。”
“是我趁人之危,是我引诱您,您做什么这样责怪自己,您不知道,您亲我吻我,在我身上不断摸索的时候,我有多快活…”她试图让他想起几个时辰前的快乐,然而话音未落,他的手掌便从她手中抽走,她又只剩下满手的冰凉。
她抬眼看他,只见他眉宇间隐约透漏着几丝痛苦和隐忍,声音却很是平淡。………别说了。”
“为何不能说?"巧容追着他的脸贴过去,“难道不说,就能当那件事不存在?”
她不明白,他明明知道自己是自愿,却为何还要这般拒她于千里之外。“你可以自愿,我却不能因为你的′自愿'而心安理得地享受你的肉|体。”当她将心里话说与陆烛听时,他终于闭着眼,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巧容有些没听懂,“什么?”
陆烛睁开眼,直直望进她的眼睛。
他越看,越能感受到自己的龌龊。
多么漂亮的一双眼,这样年轻不谙世事,全心全意地想要他的欢心,而他却在有意无意中,仗着她对自己的这份喜欢,放纵自己的情|欲,并且刻意忽略这种行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