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药材和剂量,几个兵卒都是粗人,叛逃前虽在靖北军中有些资历,略微识得几个字,可到底不是这治病抓药的料子。见这老朽神色畅然,虽语调紧张,却也并没有多想。独独莳婉听到最后,神色一凝。
在江煦那边时,底下的军医们曾多次为她研制不同的药方,熬煮药汁,来来去去那些药材,甚至是药方,莳婉不知不觉早已经熟记于心。但…藜芦?
黄芪补气固表,藜芦催吐祛痰,两者各有益处,然这两味药材却是不能一同熬制的。
这五人几次三番换乘,都有意照顾着她的身体,虽时时感受到恶意的视线,但行为上的确不曾有过伤害和僭越,顶多也就是些磕碰罢了。万候富霖更是直言要保住她的命,请经验丰富的郎中,那么……这药方,是贼喊捉贼,还是有人蓄意陷害,想要要她的命?不多时,万候富霖便端着药盏来找她,瞧见她这幅病歪歪的样子,面上露出几丝烦闷,这女的一路上咳个不停,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他记挂着万候义的命令,到底也不能真让人死在她手里。
“药端来了,你赶紧喝。"男人语气不佳,“喏一一”此时正值隆冬,这药汁冷得极快,刚端来放了没一会儿便是温热,莳婉盯着那碗药,见对方坚持,只得柔柔一笑,端着碗盏轻轻吹了几下,将大半身子伸出床沿,作势要喝。
万候富霖见状,下意识起身,就这么转瞬的功夫,再抬眸,便见婉儿不小心失手打翻了碗盏。
"当郎一一"
药汁顺着缎面被褥的褶皱肆意漫开,浸透锦衾,苦香骤然炸开。霎时,浅褐色的汁水蔓延床褥,斑驳的印记,极为显眼。“你这是作甚?!“万候富霖唰得起身,忙不迭将那碎瓷片踢开,见婉儿1是被吓到,又是哆哆嗦嗦的模样,登时一口气哽在喉咙,“行了行了,我让那郎中再给你煎一副药。”
“停一一!”
“诶埃…你别动了!老实点儿!”
尽快息事宁人,省得这女的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低声咒骂两句,万候富霖旋即将那瓷片扫走,一溜烟离开,彼时窗外夜色正深,沉雪压枝,孤灯照壁,莳婉生怕待会儿再来个什么人,又给她端来一碗药材不明的药,索性先一步踢开那被子,扯上另一床棉被盖了个牢实。好在这雅间的陈设颇为讲究,备了两床被子,否则今夜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