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了俏皮的本性。“…”赫尔曼无语:“放松点,这样坐上两个小时你明天还能走上教堂红我吗?”
“噢!"奥黛丽如释重负,歪靠在沙发上。她眼睛突然一亮,“你已经开始画了吗?”
赫尔曼一愣。
雪白的画纸上已经添上素描轮廓,无可涂改。奥黛丽笑得像偷到鱼干的小猫:“哈哈哈!承认吧,赫尔曼,你也很想一展画技对吧!”
赫尔曼无意识攥紧手指,拿着画笔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从前只有他坑别人的份,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掉进别人的坑里!葛丽泰适时笑道:“好了,我们先下去喝下午茶,期待看到你的杰作,赫利。”
简妮亲亲女儿的脸,又看向赫尔曼,客气颔首:“辛苦你了,怀特先生。”奥黛丽摆摆手,乖巧道:“你们先下楼吧,如果方便的话,请帮我把帕比抱上来好吗?我想有它在的话,画面一定更丰富。”葛丽泰笑着答应,众人退出房间。
很快,仆人送来帕比小狗,奥黛丽抱着它猛吸一大口,亲个不停,“小宝贝!两个小时不见,你想我了吗?”
“别乱动。”赫尔曼语气平静。
画纸上已经有了痕迹,只好接着画下去。
他可不认为这是妥协,仅仅是不喜欢有始无终。“好的,先生!”
奥黛丽立刻老实坐好。
帕比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主人,“汪汪。”“别乱动,乖乖的。"奥黛丽身子不敢动,只能学着赫尔曼的口吻,斜着眼命令帕比。
帕比听不懂人话,疑惑主人为什么不亲近自己,于是舔舔她的手。奥黛丽抿嘴,忍住掌心的麻痒。
帕比跳到她怀里,歪头:“汪汪!”
柔软的毛毛扫过奥黛丽的肌肤,她咬住嘴唇,差点笑出声。帕比委屈控诉:“汪汪汪汪!”
奥黛丽破功了,抱着帕比倒在沙发上哈哈大笑,一边对赫尔曼摆手:“对不起怀特先生,我没忍住。”
少女抱着小狗倒在沙发上,金色卷发凌乱,白色裙摆像花朵绽放。她贴着小狗亲亲,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帕比高兴地舔舔主人,尾巴像棉花糖晃来晃去,于是又逗得主人发笑,蓝眼睛里的快乐气息,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温暖。赫尔曼垂眸,手套底下的伤疤又泛起火烧般的灼热。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他无意识地拿起铅笔,等回过神,白纸上已经呈现刚才的画面。耳边响起奥黛丽充满歉意的声音,她终于安抚好帕比,端正地坐在沙发上:“怀特先生,你继续画吧,中断你的创作,真抱歉!”其实根本不用一直盯着模特就能画好的赫尔曼,冷哼一声,飞速将素描纸卷成一团扔进垃圾筐:“知道就好,再不老实还会出现更多的废稿。”奥黛丽这下真不敢动了,任凭帕比再怎么叫,她也一声不吭。赫尔曼换上新的画纸,开始认真构图。
画笔落在雪白的纸张上,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五岁那年,矿场来了一位画师。
那当然不是服务于贵族富商们的高级画师,只是被小有资产的矿场主请来给女儿成人礼画像的,偶尔兼职画一些矿场环境,用于登报宣传。那年,赫尔曼还没有失去父亲。
又一次被打断肋骨,小赫利强撑着伤痛躲到矿洞里。透过偶然发现的墙壁缝隙,他看见画师在给一群端坐着的矿工画像。没有浓墨重彩的颜色,只是用简单的黑白线条勾勒出人物模样,一张又一张,像珍妮机工厂的流水线。
第二天的公告栏里,高危矿井不幸牺牲的死亡名单增加,家属获得抚恤金,痛哭一场,太阳照样升起。
新的一批矿工出现,画师再次留下他们的肖像,用作矿场主登报展示人文关怀的素材,像一出充满黑色幽默的荒诞话剧。那时,绘画给予他最初的印象,是死亡。
赫利并不害怕,甚至冷静地思考着,如何能让父亲出现在画像上。画师即将离开的前一个月,赫利如愿以偿。葛丽泰收到抚恤金,震惊地看着一脸平静的儿子。很快,她什么也没说,第一件事就是带儿子去看医生,治好多年被殴打留下的旧伤。乡村医院里,赫利执意告诉医生,要把母亲也治好。葛丽泰身上的伤只会比儿子更重。
那天,小赫利认真对母亲说:“未来我一定会赚很多钱,你必须保证能看到那一天。”
现在,葛丽泰真的看到了这一天,但她似乎对儿子有所误解,以为他每天溜出去观察画师,是因为热爱绘画,像小时候喜爱甜食那样。喜爱甜食是因为它稀缺,绘画亦如是。
赫利攒了许久的糖,请求画师教他画画。
画师是个落魄潦倒,但富有同情心的男人,他摸着小孩的头,调侃:“如果你知道出现在我画像里的人会是什么结局,你一定不会想学的,小家伙。”赫利将糖递出去:“我知道,但我想学。”画师被小孩子眼底的气势镇住,鬼使神差接过那颗滋味不算太好的糖。后来的一个月,赫利学会了画画的基本技巧。可惜画师决定离开,临走时,他将自己的画具留给小徒弟,语气不无伤感:“你是个很有天赋的小画家,如果有一个更好的环境,也许未来能大放光彩。”赫利:“我不想当画家。”
“那你学画画是为了什么?"画师愣住。
赫利停顿,年